NIPS大会竟发生性骚扰：我拿你当教授，你却想当“叫兽”？

我拿你当教授，你却想当“叫兽”？——NIPS统计大牛性骚扰言论事件追踪 近期国际顶级机器学习会议NIPS刚刚闭幕，会后却有人爆出某大牛公然谈论性骚扰话题的不当言论。受此影响，又有一位学术圈的女性勇敢的站出来揭露了该大牛对其进行性骚扰的事件，并呼吁女性科研工作者拒绝沉默。科技圈职业性骚扰的丑闻近年来层出不穷，学术界也难独善其身。那么这次的事件究竟真相几何？让我们一起来关注此次事件以及受骚扰女性的呼吁。

作者 | Kristian Lum

编译 | reason_W

事件回顾：NIPS是机器学习和计算神经科学领域的国际顶级会议，中国计算机学会推荐的A类会议。今年的NIPS刚刚于12月9日闭幕。

在NIPS的闭幕patry上进行表演的一个乐队成员（同时也是明尼苏达州大学生物统计系系主任）Brad Carlin在表演时公开讨论涉嫌性骚扰的玩笑。

12月10日，Hal Daume发twitter斥责这种涉嫌性骚扰的行为，但没有公开骚扰者姓名。

图一 Hal Daume的推文截图

14日，一名女性科研工作者Kristian Lum发文呼应了这一事件，并公开了自己受到的学术性骚扰行为。

同日，Brad Carlin 在乐队的Facebook主页上对此“有欠考虑”的行为进行了公开致歉。但同时声明Kristian Lum 的文章中有不当言论和捏造的成分，并已将此事上报院长办公室，其所在学校正在对此事进行调查。

图二 机器学习女性组织转发当事人的致歉声明

Kristian Lum原文如下：

最近，有一位机器学习领域的研究人员在Twitter爆料了他在参加学术会议（NIPS）时遇到的一起性骚扰事件。在闭幕派对上，某个主要由机器学习和统计学著名学者组成的乐队中的一名成员公开谈论有关性侵犯的玩笑。那名乐队成员在会议上说出那样低俗的言论并因此在会议中当众出丑。然而我却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

早在我当初第一次参加学术会议的时候，就有一位比我早一年参会的女人把我拉到一旁，悄悄警告我在会议上千万避开那个男人。但是“每个女人都被他招惹过，所以他找上你是迟早的事情。”事实证明，她说的没错。在那几个月前，我当时在一个Poster Session上介绍我的工作，他故意碰我的腿，还对我说我的穿着在Poster Session上有些过头，太过性感。这让当时第一次参加学术会议的我十分泄气。（小编注：Poster Session是相对于Paper Session的学术交流活动，主要是受Paper Session会议的时间限制，无法安排所有的参会人都进行报告，会议组织者就会根据作者的背景和文章摘要内容，选出一部分工作进行Poster Session）

从那以后到现在这么多年，那个男人在Facebook上给我发了好多次不合适的私信。一开始，他是在我的一篇向做过激光眼科手术的人征询经历的帖子下面进行回复，他留言说办一些活动来促进这样的征询会更好。为了避免这样互动的尴尬，我回复他说我想办一些赏鸟的活动。他之后给我发私信说：“他本来想的活动是做爱，但是观鸟也很好”。我就没理他了。另一次，我使用一份医学期刊的数据发帖公开了一些关于年龄与阴毛之间关系的可视化数据。他又给我发私信，说他自己观看过的某种类型的色情片的经历，那些色情片又是如何如何证实了这些数据。他喜欢看什么类型的色情片我真的不想知道。也许我不应该在帖子中提到这种和敏感话题有关的数据，但我认为这还算是在学术讨论范围内，因为这是对医学杂志数据集的讨论。在我意识到我犯的错之后，我回复了他，但很快结束了谈话。还有一次，他又给我发私信，说是有一个名字跟我很像的研究人员发了一篇文章，关于生育的，广义上跟性有关的文章。问我跟那个研究人员是不是有关系。

他还不算我们这个领域里最可恶的。更有甚者，在2010年的ISBA（就是我被那个人评论穿着的会议）上，我看到和经历的事情，更加促进了我决心离开这个领域的想法。在我看来，最可恶的人非S莫属（这里隐去了当事人的全名）。在会议前半段的时候，他主动和我以及我朋友交往，并声称对我们的研究很感兴趣。他偶尔会说一下跟研究有关的疑问，但很快又会将话题转移到他年轻女儿的照片或者故事上，来给他自己塑造一个很顾家的好丈夫，好男人形象。现在回头看，他这种做法当时纯粹是为了得到我们的信任。

会议结束后的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参会的人去游泳。当我在水里的时候，S从下面一直在抓我，把手放在我的身上，臀部和大腿上。我试图摆脱他的骚扰并且赶紧游走。他却一把把我抱起来拉进他的胸口，然后带我游到了没人的地方。想必是要和我共度某些“二人世界”的时刻，但我完全没兴趣和他一起。我一开始先轻微的挣扎，后来用了力他才让我走。

当我回到人群中时，我才反应过来，并且再次想起来这种被彻头彻尾的羞辱的感觉。之后我就明白了，那些像S一样表现出对我的研究很感兴趣的学术大牛，实际上一直就只是想和我睡觉。这让我感到十分的尴尬。看起来我和他关系很不错，就像我跟其他所有人的关系一样，他们也都认为我肯定会喜欢这种关注。我觉得我自己给大家带来的是积极参会的气氛，但结果这种给予他们认可的行为却是鼓励了那些不友好的言论，并且让我自己被他们灌酒，最终才被一个老男人俱乐部接纳。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笑话，并且之后的这几年一直没有摆脱这种感觉。

我也不是唯一一个被S骚扰的人。他毫不留情地向我的女研究生朋友施加压力，说既然他已经结婚了，我朋友也已经订婚了，那么他们就可以做爱了。

同样是在这个会议上，在喝醉酒的第二天清晨，一位已婚教授被偶然偷听到恳求别人闻他的手指。事后再看，我才发现我当时在这个会议上的经历已经成为了我职业生涯上的一个转折点。一个在之后不久再次回想起来，就立刻让我认识到我根本不适合去参加这种类型的学术会议的时刻。

几年之后的JSM（另一个统计学的会议）上，在Google的展台前，S站在我的后面，大声的说到“小妞被*起来是不是很爽？”。我转过身看他，希望他可以闭嘴。但他却说我是在嫉妒他没有说我，他身边的人“哄”的一声笑了起来。我马上想到他肯定以为我很喜欢他在几年前那次会议上摸我的感觉。这感觉真他妈的恶心。

我当时辩解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但当时谁会关心呢？

还有一个我从我圈子里的一个女研究生那里听到的故事。一名女研究生在一次教授的聚会上被公开的骚扰，女研究生向另一名女教授报告了这件事，但那名女教授却告诉她，要是她还想待在这个圈子里，就必须习惯这种骚扰。我在参加会议的时候，很多情况下都会被人在后面摸屁股揩油。但从来没人把这看成是一个问题！我知道，因为S是一家大型科技公司的员工，并且还经常带着公司的赞助参加学术会议，所以让人们承认S的问题就更难了。

也正是两年前的那个转折点，让我决定开始谈论我在统计学这个学术圈里的经历。我在私下里和所有我觉得可以信任的人分享我这些经历。当然在私下里，我会告诉他们那些骚扰者的真实姓名。我会告诉我这个领域的男性朋友和同事们，这些经历是如何影响了我选择职业的道路，并且希望他们要注意这种行为。我会告诉那些和我一样无法忍受这个圈子的虚伪和丑陋风气的女性，离那些骚扰者远一点儿。

我决定开始这样做是因为我听说S（这已经是我知道的第二次了）侵犯了一个喝醉的女生。那一次，他的行为在会议上被好几位教授亲眼目睹。也就是那时，我听到一位目睹了这一事件的教授公开哀叹，他必须找到一种方法，精心劝告女学生“怎样避免被S强暴”，以免失去那些有学术前途的学生。

说S的丑陋行径是这个圈子里公开的秘密已经是说的轻的了。随着现在呼吁严肃对待职业性骚扰的浪潮出现，我一直希望这种行为可以得到制止，那些被曝光有职业性骚扰行为的人再也不会在行业内得到原本的地位和权威。但是，几个星期前，我收到一封电子邮件，宣布S将参加ISBA董事会的选举。我向两位在这个组织中资历较高的朋友/同事呼吁阻止这件事，于是在他们的催促下，S被撤销了投票候选人身份。这让我对改变的到来有了希望。

然而最近那个有关性骚扰的玩笑被一个我们都心知肚明是骚扰者的人公然谈论。再加上S之前差点要成为候选人的事实，这两件事构成了我的第二个转折点。很明显，我所期待的改变并没有很快到来。所以我不能只在幕后说悄悄话，希望那些比我更有学术影响力的人能够主动站出来做点儿什么了。虽然我公开这些事情的言论还远远达不到反击学术性骚扰的力度，但我相信这有助于鼓励这一领域尤其是女性，反击学术性骚扰的行为。人们在学术会议这样公开的场合坦然地就性侵犯话题开玩笑的事实，已经揭露了这个大环境的病态。

我们需要让那些利用自己行业地位和职权对下属或同事进行性骚扰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我现在要把这些事实告诉公众，是因为每当我私下里和男/女同事分享这些故事时，他们总是感到震惊。对于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我们应该公开地表达震惊的情感，并且进行公开的谈论，而不是试图通过私下警告其他女性，委婉地避开这些不当行为。我们要消灭这些人利用其在行业内的地位和权威进行“公开的秘密行为”的勇气和力量。我们既然知道这些人是谁，那么就再也不能容忍这种性骚扰的风气，否则我们就将是罪恶的帮凶。

原文地址 https://medium.com/@kristianlum/statistics-we-have-a-problem-304638dc5de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