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VS底特律：谁会培育出下一个伟大的汽车企业？

我知道这次测试是经过精心安排的，而且会按照计划顺利实施，但是当我踩上福特Fusion小轿车的油门，直接向我前面停放的轿车加速的时候，我的身体开始紧张起来。

下意识的把身体往后靠不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动作。这需要你注意力高度集中不要突然急刹车。右边停满了福特汽车，在下午的阳光下车漆反射出阳光，格外耀眼。远处，美国国旗在迎风飘扬。福特汽车公司的蓝色标志在在grassy hill的墙壁上熠熠生辉。

汽车主控板上传来警告的哔哔声。汽车显示板上红光闪烁。我突然觉得我就像是电影“疯狂马克斯：狂暴之路”里的一个角色，唱着电影里的歌词“我活着，我死了，我又活了。”在距离测试诱饵车数英尺的地方，我发出尖叫声，汽车自动刹车系统开始发挥作用，Fusion汽车猛地停了下来。

福特汽车公司辅助驾驶技术经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他对我说我不是第一个在测试环节尖叫的测试者。我问他如何能日复一日地模拟汽车导致的交通事故。“这是很伤脑筋的，”他说。而且他在测试中曾经很多次撞到了诱饵车。在2012年，他甚至在福特董事会成员面前撞到了诱饵车。

刚开始福特提出自动驾驶汽车想法时，对于福特在汽车领域的地位而言，就像是硅谷高科技企业提出的轻率想法。四年后，事情发生了很大变化。今天，福特汽车拥有了超过30种半自动驾驶方案，包括我测试过的自动刹车系统，而且福特公司正积极开发完全自主驾驶的汽车。到年底，公司预计会拥有最大规模的自动驾驶汽车测试车队。

福特并不是个例。整个汽车行业正处于彻底的变革之中，而且这种变革将重新定义我们曾经所熟知的汽车企业。围绕着自动驾驶汽车，有夸张的宣传，有希望，有恐惧，也有对自动驾驶汽车的不安全感。多亏了价格低廉的传感器，强大的机器学习技术，以及谷歌和特斯拉的自动刹车系统，无人驾驶汽车注定将成为现实，而且比我们想象得要来得快。通用汽车，丰田，尼桑，大众，菲亚特-克莱斯勒，宝马，几乎每家汽车企业都准备进入这一领域，有些企业是小心翼翼，有些则是动作连连，抓人眼球。这些汽车企业要进入的无人驾驶汽车领域，在不久前还被底特律和其他地区的高管们认为是科幻小说中的天方夜谭。

福特公司用于研究用的自动驾驶汽车

3月份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当时通用汽车以10亿美元收购了自动驾驶领域的创业企业Cruise Automation。数月以来，高科技企业，创业企业和汽车厂商都在纠结，不知道是不是要合作，也不清楚应该怎么合作。现在汽车行业变化太快，你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合作伙伴下一秒是不是就成了竞争对手。2013年谷歌控股的风险投资公司投资优步2.58亿美元，现在这家租车共享企业正准备开发自动驾驶汽车，准备和谷歌展开正面竞争。

但是通用汽车的收购交易发生之后这些企业不再犹豫了。5月，丰田和优步展开合作，德国大众投资3亿美元入股租车共享企业Gett，苹果投资10亿美元入股中国滴滴出行，谷歌和菲亚特-克莱斯勒合作将生产100辆具有自动驾驶功能的Pacifia系列的厢式旅行车。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月之内。

“任何一家优秀的公司都有对未来的美好设想，”福特公司首席执行官Mark Fields说。

没有知道无人驾驶汽车的未来将会如何。将来是不是我们只要坐在后排座位上上网，汽车就能载我们去上班？以后我们还需要拥有一辆私人轿车么？有些人预计在主要城市的某些区域对无人驾驶汽车的监管可能会放松。其他人则认为第一例无人驾驶汽车导致的伤亡事故会让所有一切倒退10年。人们对于自动驾驶汽车正式上路行驶的预测时间认为最远是2050年，最快就是明年。（特斯拉的马斯克则认为是去年秋天，去年10月网上有一部视频，广告语是这样写的“看，妈妈，没有人开的汽车！”，当时特斯拉为其软件增加了“自动驾驶”功能，能够在高速公路上掌控汽车—还不是完全自动地，但是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汽车厂商，高科技企业和创业企业都一致认为这种变革不仅仅是新闻或者是炒作，而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采访过的每个人都指出，这种现象（汽车行业向自动驾驶转变）正在发生。即便是监管部门也这么认为。“我们时间紧迫，”美国交通部长Anthony Foxx 4月份在接受路透社采访时这样说道。“自动驾驶技术正在到来。无论我们有没有准备好，这项技术正向我们走来。”

当然，有人会担心黑客攻击，隐私问题，道德问题还有基础设施面临的挑战，还有人担心会失业。但是所有这些都会有解决办法，一旦每个人都意识到自动驾驶技术能挽救那么多人的生命，整个行业和社会都会一起合作推动这项技术的发展。全球每年由交通事故造成的死亡人数超过100万人，有1500万人受伤。超过90%的事故是由人类操作失误造成的。“你如何会接受这一事实？难道这还不是全国性的危机？”埃里克施密特，谷歌母公司Alphabet公司的主席在6月份的股东大会上哀叹。“坦率地说，这么重要的问题全国上下竟然没有统一认识，我有点想不通。”

除了挽救生命，自动驾驶还能节省大笔资金（全球每年交通事故造成5000亿美元的经济损失），给城市带来很多好处（停车场变成绿地），生产效率提高（上下班通勤可以在车上工作；卡车司机可以不用停车就能睡觉），让更多的人乘坐汽车（老人，盲人，残疾人等）。

但是从商业的角度看，最重要的是，无人驾驶汽车将会威胁到美国每年市场规模为5700亿美元的新车市场。125年来，美国汽车厂商一直都是通过制造汽车赚钱的。现在，他们必须通过租车共享应用，穿梭巴士，3D地图，自动驾驶系统来盈利。这些企业也不再是汽车企业了，他们现在自称是“移动”公司（moiblity）。此外，福特汽车公司认为规模高达5.4万亿美元的交通服务市场也将处于被颠覆的边缘，这一市场规模足以让你知道为什么汽车产业要牢牢抓住这一趋势。

我们都知道租车共享企业优步是在2009年汽车产业面临破产之时成立的。现在优步的市值比通用汽车和福特高出很多，尽管其每年收入接近1450亿美元。Alphabet有足够的现金去收购福特或通用汽车，如果想得话随时可以。苹果，据称其一直想要开发自己的汽车，可能会收购福特和通用汽车，外加菲亚特-克莱斯勒。

硅谷的入侵并不是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在底特律传统汽车企业工作的人中有很多都读过“创新者的窘境”这本书。他们知道现在的组织不能坐以待毙，无视创新者的威胁，他们也了解商学院中的很多案例研究，”巴克莱分析师Brian Johnson说，他认为明年将是私人拥有汽车数量达到巅峰的时刻。“现在的企业采取行动比我想象得要快得多。他们都急切地想表明自己并不是恐龙企业（要被颠覆的对象）。”

福特汽车总裁兼首席执行官Mark Fields已经声称公司需要在硅谷高科技企业找到机会之前要“先革自己的命”。这就遇到了几个问题：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他是不是了解“革自己的命”需要做什么？即便是前两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更大的问题是：他能做到么？

6年来，Anthony Levandowski在为谷歌无人驾驶汽车项目工作，开发传感器，设计策略，测试技术。他被认为是谷歌无人驾驶汽车的设计者之一。反过来，谷歌作为网络广告巨头一直以其雄心勃勃的研究项目而闻名于世，也在向世界表明无限的好奇心可以转变成为商业机会。尽管项目进展很快，但Levandowski和谷歌地图的产品负责人LiorRon不愿意再等待了。今年1月，他们离开谷歌成立了Otto公司，该公司为商用卡车开发完全自动驾驶系统。

谷歌公司第一辆无人驾驶概念车

在仅仅5个月后，两位创始人进行了第一次公开演示，他们将一辆大型卡车送上了加州101高速公路，时速达到55英里每小时，没有人类干预。公司有一种紧迫感。“我们已经在尽可能地往前赶了，”Ron说。“这不是10年甚至是5年的项目。我们想要尽可能快地把这项技术推向市场。”

不管你认为无人驾驶汽车会多久才能变成现实，硅谷的创新企业希望越快越好。无论高科技巨头还是小型的初创企业都认为交通行业是下一个等待被颠覆的领域。他们不会采用底特律那种渐进的方式，先开发半自动式的系统，然后再到机器人完全代替自动驾驶系统。相反，硅谷的企业正在策划彻底的革命。谷歌的无人驾驶汽车甚至都没有方向盘或刹车踏板。

Chris Urmson, 谷歌无人驾驶汽车项目主管说无人驾驶技术会减少在公路，停车和公共交通方面的支出。

谷歌认为这种革命是最安全的选择。谷歌声称有驾照的司机会逐渐被电脑代替，因为人类司机并不可靠，经常会造成交通事故。（而且，自动驾驶能带来经济上的好处，也能让更多的人乘坐汽车，有人类参与自动驾驶过程会削弱这些好处）Chris Urmson，谷歌自动驾驶项目主管，今年初向加州监管部门展示了完全自动驾驶项目，但有点徒劳无功。同时，根据通用汽车公司首席执行官Mary Barra的评论，通用汽车正在设计带方向盘和刹车踏板的自动驾驶汽车。美国交通部计划在7月份宣布一系列新的指导性文件。

位于加州门罗帕克的创业企业Zoox也坚定地要对汽车产业进行彻底变革。根据公司提供的信息，公司正在开发完全对称，可双向驾驶，有霓虹绿色和黑色的机器人出租车，看起来就像是可远程控制的大型玩具。公司创始人Tim Kentley-Klay觉得这个产品并不是一辆真正的汽车。“这是汽车之后的交通工具。”这是因为该公司并不是采取渐进式的创新，并没有开发像我在福特测试过的那种半自动驾驶系统。这种方法“并不是给我们想要的改变，让我们解决城市发展遇到的交通问题，”，他在2014年柏林召开的大会上如是说。Zoox公司现在还没有公布项目进展情况，但是公司的计划很大胆。据报道公司目前融资2.52亿美元，估值10亿美元。

很多人认为Zoox，谷歌和优步（公司5月份披露了其无人驾驶测试汽车项目）最终会设立各自的自动驾驶运营车队。机器人驾驶出租车对优步来说，将会减少超过100万的专车司机，这将大幅降低优步的成本。优步现在还没盈利，公司收入的75%要支付给专车司机。减少这部分支出将会为购买，维护和运营自动驾驶汽车车队提供足够的资金。

对于谷歌来说，租车共享服务能让公司将其最昂贵的登月项目变成实实在在赚钱的业务。谷歌据报道称今年会将无人驾驶汽车项目独立出来成立一个单独的子公司。公司主席施密特告诉投资者说，公司相信自动驾驶汽车会在数年内进行商用，而不是数十年。但是首先谷歌需要降低自动驾驶汽车成本，从近17万美元降到低于3万美元。

Otto公司的无人驾驶卡车

硅谷企业要开发机器驾驶出租车计划的关键问题是：他们很少有制造汽车的经验。特斯拉，这家硅谷高科技企业是真的想造汽车，自从2008年发布其第一款汽车以来，一直都在延迟发布新车型。相比底特律，日本和德国的汽车制造企业，特斯拉的规模要小得多，其制造问题始终是特斯拉的痛点。对于最近的Model-X运动型汽车，特斯拉将问题归结于零部件的短缺。公司正努力在新车型上加入新的科技元素，这家电动车厂商在声明中称。

汽车领域的革命，要注意一点：如果埃隆马斯克，这位现实版的钢铁侠，在汽车制造方面还遇到那么多问题，那么其他任何企业要想变革汽车行业也会遇到很多问题。

当2014年谷歌正式公布其灵活，身材娇小的汽车原型时，汽车行业的高管们都忍俊不禁。

“没有哪个汽车制造企业敢公开展示这么丑陋的汽车，”德国哈苏普拉特纳研究所教授Ulrich Weinberg在2014年奥迪股东大会上说。汽车行业的评论员们也有同样的反应。“人们差不多是在嘲笑谷歌和特斯拉，”NXP半导体公司首席技术官Lars Andrew说，该公司为自动驾驶汽车提供相关技术支持。

Anthony Levandowski，谷歌无人驾驶汽车项目的设计者之一离开谷歌创办了Otto公司，利用自动驾驶技术改装大型卡车。

这反映出这两个行业在世界观上的根本不同。谷歌看汽车是一个机器刚好有4个轮子，Reger说。传统的汽车制造企业看汽车是“一个有发动机的马车。”高科技企业说明了他们的想法，并且在这个想法上持续的改进。“这在我们的业务里是不可行的，”福特公司的Fields说。“你不可能在汽车以70公里每小时行驶的时候，通过按control-alt-delete让汽车重启。”

最近几年底特律的汽车制造企业日子很好过，所以这些传统的制造企业对硅谷那套东西不屑一顾。过去3年汽车产业销售情况很好，汽车销量创纪录，利润和增长情况也不错。通用汽车和福特汽车仍然是财富100强公司。

然而，在过去1年，福特公司的股价下跌了将近12%。通用汽车尽管宣布了90亿美元的股票回购计划，股价还是下跌了19%。5月份，福特公司年度股东大会上，失望的投资者们甚至建议让公司前首席执行官Alan Mulally重新出山刺激股价。汽车制造企业面临的现实威胁在于投资者们害怕汽车行业最近的繁荣是由于低利率和便宜的油价所造成的，不久就会消失。

更差的情况是，分析师一直都在猜测汽车保有量何时会达到巅峰，1920年美国的马匹拥有量达到最高。有了成本低廉的机器驾驶出租车载着人们到处跑，平均每年要在交通上花费9000美元的家庭会将这部分支出减少到2000美元以下。“交通领域的企业能承受么？我认为不太可能，”租车公司Zipcar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Robin Chase说。“汽车企业还会通过卖车赚钱，但是整个市场将会萎缩，因为我们使用汽车的方式会更加高效。”

同时，年轻人对驾驶汽车越来越没兴趣。密歇根大学交通研究所的一项研究显示，16到44岁的人群中拥有驾照的比例自1983年以来稳步下降。对于千禧一代讨厌汽车的说法，汽车制造企业非常恼火—通用汽车总裁Dan Amman称之为“懒惰的记者写出来的陈词滥调”—但是很明显汽车制造企业不再嘲笑谷歌那款丑陋的土豆车了。

欧洲品牌依然占据高端市场。谷歌，苹果，优步，特斯拉，Lyft，甚至是Zoox公司将如何改变未来的美国交通市场在底特律形成了两种偏执情绪：一种是害怕太冒险，另一种则是害怕不够冒险。“没有企业想走得太远，导致汽车行业出现时代华纳-美国在线那种局面，”一位高管告诉我。另一方面，“没有人想在汽车行业出现像音乐行业中的Ipod，”另一个说。

这种恐惧正在推动交通领域的转型。在2015年初，福特公司首席执行官Fields准备在CES展会上做一场以“改变世界”为主题的演讲，CES是年度性的消费电子展。其包括的主题还包括像“移动不仅仅是位置改变—这是一种进步，是人类的进步。”

在准备CES展会的活动中福特公司的高管们意识到他们需要转变，就像Ken Washinton，福特公司研究和先进工程部副总所说。“这对我们来说不太好，我们需要转变成一家真正的交通企业，”他说。“在过去一年，这种信息越来越清晰。”

这种顿悟就促使3月份福特成立了福特智能交通公司，这是一家独立的有限责任公司，主要开发软件，提供高科技服务，就像苹果公司开发iTunes和App Store来和硬件业务互补一样，该公司的商业模式会在交通领域采取同样的路径。“我们认为要成为一家交通企业有很多路径，”Washington说，他还说他怀疑福特智能交通公司“会有著名的星期四业务流程总结会，这种会议在福特公司非常多。”

Lyft公司联合创始人兼总裁John Zimmer在去年11月的洛杉矶车展上告诉汽车行业的高管们“人们不会再购买私家车，这是必然的，必将改变你们传统的业务模式。”

通用汽车总裁Ammann在两年前透漏出同样的想法。他喜欢开自己那辆1961年产的凯迪拉克系列轿车。但是他发现现在自己越来越依赖公司配的司机开车载他上下班，因为这样他就有多余的一个半小时工作。“人们花时间去开车上下班的话就存在这种时间的机会成本，”他说。通用汽车的客户还告诉公司他们想使用汽车，但又不想买车—这种需求导致像优步和Lyft这类提供租车共享服务企业的出现。“我们的客户就是这样想得，”Ammann说。“我们需要进行改变来为客户提供相应的服务。”

在去年11月份洛杉矶的车展上，Ammann看到Lyft公司总裁和联合创始人JohnZimmer向汽车企业下了最后通牒：“你们可以做垂死挣扎，为保住传统的汽车产业模式而斗争，结局可不会太完美，或者你可以承认这（改变）正在发生。这将会真正改变你们的世界。”那个房间挤满了保险公司，监管机构，汽车经销商，还有一部分汽车制造企业，当时他们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鼓掌，Zimmer说。

在演讲结束之后，Ammann将Zimmer拉到宾馆套房里密谈，在那里他们迅速达成了交易，由通用汽车向Lyft投资5亿美元，公司估值55亿美元。那次会面进行了三个小时。

数月后，Ammann和Cruise公司的联合创始人Daniel Kan和Kyle Vogt进行了会谈，这是一家成立2年半，主要为自动驾驶汽车开发软件的创业企业。和Lyft一样，他们有同样的愿景， 两家公司达成了一项金额很大的交易。这两家公司刚开始只是考虑合作，但是后来意识到他们可以通过合并实现快速发展。“每次我们会面，他们又实现很大的发展，”Ammann说。Cruise当时甚至还没有计划将其技术推向市场。他们设想了很多业务，包括披萨快递，包裹快送，到共享租车等，Kan说。Ammann仍然信心满满，通用汽车3月份投资10亿美元占公司40%股份。

这三家公司计划一起合作—使用Lyft公司的租车共享服务，Cruise公司的自动驾驶技术，通用汽车生产的汽车，设立一家提供按需服务的无人驾驶企业，和谷歌，优步，Zoox竞争。

汽车制造企业（害怕被颠覆掉）和高科技企业（想着要改变世界）是对立的，这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双方有个共同的目标：让无人驾驶汽车跑在路上。实际上，一个被称为自动驾驶联盟的组织在4月份成立，谷歌，优步，Lyft,福特和沃尔沃都是成员。数字化时代的转型让陌生人成为了关系密切的合作伙伴。

1930年代，无人驾驶的Tin Lizzy因为其无人驾驶功能而吸引了国人的关注。想象一下，空空如也的汽车在街道上行驶：“没有人，没有线，也没有绳子系着车子，摇摇晃晃，自动行驶，能爬山，转弯，看到信号灯能停车，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司机在开车！”

这一传奇一直到了1932年，在汉诺威的展示过程中，这辆车撞倒了10个人，两人送医，好多人骨折。这辆车的操作者，在后面的汽车上进行远程控制，被逮捕，被控告袭击和殴打，然后那辆无人驾驶汽车就寿终正寝了。

80年后，谷歌的大本营山景城，公司测试的无人驾驶车撞上了一辆公共汽车。5月，谷歌在亚利桑那州招募测试司机，公司将其描述为是理想的工作。谁不想坐在车里，什么也不做，一天8个小时，一个小时还能挣20美元？但是社交媒体的反应则让我们看到了公众对机器驾驶汽车的恐惧。一位网友在脸谱上评论说“想让我呆在那个小车里谷歌要付更高的工资才行。”谷歌为减少撞击对行人的伤害，专门申请了一项专利，在撞到行人时，可以将人粘在车上，这让公众更加恐惧。

硅谷的高科技企业在宣传方面非常擅长。但是信任不是通过宣传就能建立起来的。几乎每一个研究或从事无人驾驶汽车工作的人都相信如果人们能亲身体验无人驾驶技术，那么人们的恐惧就会消失。姑且不论他们是怀疑者还是支持者，按照Mobileye公司创始人Ziv Aviram的说法，司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他们公司为25家汽车制造企业提供防撞系统。刚开始，测试者将手放在方向盘上，把脚放在刹车板上，一有差错就准备刹车。然后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放松，再然后他们就把视线移开，开始聊天，好像他们没有坐在驾驶的位子上。最后他们的手和脚就不放回去了，Aviran说。

汽车企业的高管们很了解这种现象，他们说起公众刚开始抵制的汽车技术：安全带，气囊，巡航控制，甚至是自动变速器等。“我可不想让电脑帮我踩刹车，”福特公司的技术专家Jim McBride说，并提到过去司机对上述新技术的抗拒。“我可不想气囊在我面前弹开，那样我就看不到前面有什么东西了。”甚至今天，福特公司的自动驾驶汽车在变速杆旁边有一个安全按钮，也只是装装样子。（实际上没有人用过）。

尽管有了技术进步，有那么多合作，还有从汽车城到湾区城市在理念上的转变，无人驾驶汽车在公众心目中仍然不甚明了。自动驾驶汽车的未来需要多方合作，无处不在的连接，监管部门的同意，还有停车场，保险公司和汽车经销商们的加入。

很多专家预计在25年或更长的时间内，我们还不可能达到“level4”模式下的自动驾驶功能，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召唤一辆车从A点达到B点，完全不需要人类的干预。但是部分自动驾驶可以很快实现。谷歌已经证明“从A点到B点”技术是可行的。到2021年，Mobileye公司的客户之一也会实现这一功能。

到2021年之前，通用汽车，福特和其他汽车巨头要忍受投资者的质疑，在那之前投资者会怀疑他们在应用和机器人出租车方面的投资是不是会赚钱。颠覆，从定义来看，要让现在的企业业务越来越少，规模越来越小。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财富500强企业能够成功做到福特汽车正在做的事情：颠覆自己。大型汽车企业也会面临同样的挑战。“福特公司的规模在15年后会和今天一样吗？”Zipcar公司创始人Chase说。“可能不会。”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汽车企业不努力。明年通用汽车会开发半自动驾驶技术，其凯迪拉克车型可以将司机的双手解放出来，不需要手动驾驶，同时也着眼于开发“level4”技术。福特也正努力开发半自动驾驶技术，推出无人驾驶车队。福特高管坚持认为，开发新技术和保护公司现有业务并不矛盾。

现在，我开始意识到一切都要变了—从电台广告到汽车销售，廉价的汽车保险，再到事故处理律师，都会被自动驾驶汽车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