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迎年度大考：特斯拉即将公布财报，十亿美元已烧光

新智元编译

来源：Bloomberg

作者：Dana Hull 和Hannah Recht

翻译：Sean

【新智元导读】特斯拉去年的财报即将公布，彭博给特斯拉做了一份全方位的关键数据报告，认为特斯拉的现金流已经连续5个季度为负，而每分钟又在烧6500美元，马斯克带领的特斯拉正处在“史诗般”的崩溃边缘。

特斯拉不烧燃油，只烧现金。

今天（5月2日），特斯拉将公布去年的业绩，彭博（Bloomberg）昨天给特斯拉做了一份全方位的关键数据报告，得出的结论是：

特斯拉的现金流已经连续5个季度为负，而每分钟又在烧6500美元，做空者认为，马斯克带领的特斯拉正处在“史诗般”的崩溃边缘。

马斯克能否躲过这一劫？

股价累计下跌24%，现金今年耗尽

今年愚人节，马斯克在推特上开玩笑，说特斯拉倒闭了。

不过，在彭博看来，这个玩笑可能一语成箴。

首先是现金流。

目前，特斯拉只生产了三个型号的汽车——Model S、Model 3和Model X suv。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们还计划增加一辆电动半卡车，一辆新的跑车和其他车型，但这些都没投入量产。

特斯拉的现金流

按照特斯拉当前的烧钱速度，如果不进行额外的融资，这家已成立15年的公司很可能会在2018年耗尽所有现金。根据彭博社的数据，特斯拉平均每分钟消耗6500多美元。特斯拉的自由现金流（企业的营业利润减去资本支出后的现金流量总额）在最近的五个季度一直为负值。

其次是员工的创收和开支。

尽管马斯克对未来的设想一度被称为极端自动化，但现在的一切问题都与人力有关。早在2010年，特斯拉仅有899名员工。如今，该公司拥有近4万名员工。

大量招聘人才可能加剧了特斯拉的财务危机。过去四年中，有三年的营收增长速度落后于增加员工的速度。单单是2017年，员工数量就增加了一倍多，因为当时公司正在扩大Model 3的产量，并吸收了SolarCity的员工。

不同公司员工创收情况，特斯拉倒数第二

从2014年到2017年，特斯拉的员工数量增加了两倍，而平均每位员工为公司创造的收入却没有变化。通用汽车和福特汽车这两家公司的平均每个员工创造的收入增加了1.5倍多。特斯拉激增的员工总数甚至还没有算上汽车生产环节中的承包商和分包商，马斯克最近表示这些承包商和分包商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一个连着一个。”

第三是融资瓶颈。

自2003年成立以来，特斯拉一直靠着一切可能的融资方法筹集资金，这种方式完全是CEO马斯克的风格。而特斯拉的公共形象一直以来都是公司融资能力的关键。

在公司起步的前七年，特斯拉靠着私募基金和风险资本基金勉强维持，大部分资金来自于马斯克本人。2004年，特斯拉在A轮融资中筹得了750万美元，马斯克个人投资了630 万美元，担任了特斯拉董事会的董事长。2008年经济危机爆发，特斯拉挣扎求生，马斯克在圣诞节前夕敲定了一份4000万美元的债务协议，当时离特斯拉破产只剩下几个小时。

自从2010年6月通过首次公开招股融资2.25亿美元后，特斯拉利用发行股票和可转换债券、融资租赁、垃圾债券等方法进行融资。这些融资方法其他汽车制造商几乎都会用到。但是，特斯拉特别幸运，它获得了对手戴姆勒公司的一笔早期战略性股权投资。另一对手丰田汽车2010年5月入股特斯拉，并将弗里蒙特工厂低价出售给了特斯拉。

特斯拉燃烧清洁能源的使命也让它享受了特别的待遇。2010年美国能源部向特斯拉发放了4.65亿美元的贷款，而特斯拉在2013年就提前全额偿还了这笔贷款。目前为止，没有一家汽车制造商能够像特斯拉那样说服大批粉丝为交付周期如此长的新车支付订金，或是获得如此慷慨的零排放汽车政府补贴。

“马斯克是工程师，所以他把融资视为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曾短暂在特斯拉投资者关系部门担任分析师的安德里亚·詹姆斯(Andrea James)表示。

第四是债务。

截至2017年年底，特斯拉手头持有现金34亿美元，未偿还债务高达94亿美元，从这可以看出马斯克的举债能力有多强。许多分析师认为，特斯拉将很快就会需要再次进行融资。

布鲁斯·克拉克(Bruce Clark)供职于评级机构穆迪的投资者服务部门，最近他警告称，特斯拉需要在今年再融资20亿美元。他还指出，特斯拉欠下的12亿美元债务将在2019年到期。做空投资者仍确信，特斯拉股价即将暴跌。知名投资者、对冲基金Kynikos Associates创始人吉姆·查诺斯(Jim Chanos)预测，特斯拉正在撞向“砖墙”。

特斯拉的长期债务

不过，今年46岁的马斯克有着非比寻常的风险承受能力。特斯拉在4月3日发布的第一季度汽车生产和交付报告中强调，一旦公司的产能达到每周生产5000辆Model 3的目标——目前来看很难实现，公司的运营现金流就会变成正值。特斯拉表示，“除了定额贷款外，公司今年不需要再进行股权或债券融资”。

投行Cowen & Co分析师杰夫·奥斯博恩(Jeff Osborne)并不相信特斯拉的说法。他指出，特斯拉之前也作出过类似的声明，但还是照样融资。他预计，为了使公司的现金储备保持在10亿美元以上，特斯拉需要在第四季度通过出售股票融资30亿美元，并在2019年年底再融资20亿美元。

与更为成熟的对手相比，特斯拉还面临另外一个不利因素：过去一季度，马斯克和特斯拉为其公司庞大的债务支付了1.46亿美元的利息，几乎和通用汽车公司的利息支出相当，但是后者的营收大约是特斯拉的10倍。

马斯克的希望：愿意“卖肾”的狂热粉丝、政策以及薪酬激励

特斯拉的一大强项就是能够将客户和忠实粉丝的耐心和好意套现。截至2017年年底，特斯拉持有的客户订金达到了惊人的8.54亿美元。

由于特斯拉直接向客户销售汽车，不依赖经销商网络，所以客户订金实际上就是无息贷款。而且，这些贷款可以延期好几年。如果特斯拉破产，这些订金支付者很可能会损失惨重。

目前，特斯拉两款还未投产的汽车已经在接受客户预订。其中，电动半挂车Tesla Semi的订金为2万美元；下一代Roadster跑车的订金为5万美元，限量版全款预付25万美元。如果消费者有意安装屋顶太阳能电池板或者Powerwall家用电池，则须支付1000多美元的订金。

特斯拉的客户定金

特斯拉虽然没有披露各款车型的订金总额，但是它表示绝大部分来自于Model 3的订金（1000美元）。当马斯克2016年3月首次发布Model 3时，粉丝们在特斯拉商店排起长队争相预订这款低价版轿车。两年后，Model 3的产能低于预期，这意味着40多万订户中的大部分人仍在等待中。而且，新订户也加入了等待的行列。特斯拉称，截至4月份，Model 3的净预订量保持稳定。

而且，特斯拉还从忠实的信徒身上找到了另外一项创收来源。数量不详的客户已经订购了特斯拉的新功能，例如价值3000美元的“全自动驾驶”功能。目前为止，特斯拉还未成功研发出全自动驾驶功能，也没有向任何用户推送这一功能。

消费心理学认为，数十万消费者向一家上市公司提供无息贷款的行为很罕见。60岁的Bruce Sidlinger是一名航空航天工程师，他住在亚利桑那州的旗杆镇（Flagstaff）。他是特斯拉Roadster跑车的预订者之一：

“Roadster跑车发布后的第二天早晨，我就支付了订金。Roadster跑车今年之后才能交付，支付5000美元的订金相当于购买收益为零的债券。马斯克是地球的希望，如果他需要我愿意把我的肾捐给他”。

要知道Sidlinger已经拥有一辆Model S 和一辆 Model X。今年早些时候，他开着一辆特斯拉生产的汽车前往佛罗里达州，观看马斯克的另一家公司首次发射火箭。

订购者购买了汽车后，特斯拉仍有办法赚到用户的钱。特斯拉只生产电动汽车，它可以从加州的零排放汽车法令中获利。

具体方法如下：加州通过空气污染防控部门强制汽车制造商销售固定数量的零污染汽车。无法达到此定额的汽车生产商可以从其他汽车生产商那里购买积分，只生产电动汽车的生产商肯定有不少积分可以销售。

特斯拉的零排放汽车积分利润

自2008年以来，特斯拉卖出了价值130多亿美元的监管积分。2017年，特斯拉全球共卖出103180辆汽车，光靠卖排放积分就赚了3.603亿美元，相当于每辆车赚3500美元（特斯拉不按照地区或者特定州拆分汽车销售额；有9个州已经在实行加州的这个计划）。

企业发行新股往往会摊薄现有股东的股权，但是马斯克的股份不会受到影响。马斯克会定期购买更多特斯拉股票，维持着对公司的控制权。马斯克目前持有逾3300万股股票，持股比例为20%。富达投资公司是特斯拉的第二大股东，持股比例为10%。

今年3月份，特斯拉股东以压倒性的票数批准了一项史无前例的薪酬计划，该计划奖励马斯克26亿美元的股票期权。如果马斯克能够将特斯拉市值提高到6500亿美元，并实现营收和利润目标，他就可以将2030万股权期股收入囊中。

马斯克的期权激励计划

这为马斯克收购更多特斯拉股票创造了机会。如果这些股票全部归他所有，马斯克将持有28%的特斯拉股份，价值约为1840亿美元。

这项非比寻常的奖励是为了消除大众对马斯克过劳的担忧。马斯克还是SpaceX的CEO，最近该公司授权了一轮5.07亿美元的融资。另外，马斯克还启动了一项地下隧道建造公司，名为Boring 公司，最近该公司筹得了1.13亿美元的期权（超过90%的期权来自于马斯克本人）。马斯克的粉丝也参与了这轮融资，他们抢购了5000顶Boring 公司帽子和2000架火焰喷射器。

新的薪酬计划让外界确信马斯克将留在特斯拉。这个计划运行马斯克担任首席产品管，让其他人担任CEO，向他汇报工作。

除非马斯克实现真正的盈利，否则他从粉丝身上赚钱的能力会受到质疑。马斯克在4月17日发给全体员工的一份电子邮件中表示：

外界批评特斯拉如果实现不了盈利，也就是营收超过成本，就不是一家真正的公司。如果没有达到一定的经济规模，谈盈利是不现实的，但是我们现在已经达到了。未来，我们会在支出上更加谨慎。我已要求特斯拉财务团队检查特斯拉在全世界的每笔支出，不管支出多少，我们都要避免创造不了价值的一切支出。

马斯克最近在一封邮件中承认，“特斯拉过度的自动化是一个错误，我低估了人类的劳动价值”。这意味着员工数量的减少不会像他想象的那样快。在这封邮件中，他承诺要再雇用数百名工厂工人。特斯坦目前有近3000个空缺岗位。

之所以有那么多的投资者愿意追随马斯克，一定程度上是因为他把自己的大量财富与公司绑在了一起。“马斯克押上了全部筹码。”嘉宝川崎财富和投资管理公司CEO罗斯·格伯(Ross Gerber)表示，他已经成为了最看好特斯拉的投资者之一，“美国还没有任何CEO能够像马斯克那样为他们的公司承担这么大的财务风险。”

有一点是特斯拉的支持者和质疑者都同意的：没有任何一位上市公司CEO像马斯克这样承担如此大的财务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