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取代了保释金：被抓能不能保释？先听系统怎么说

方栗子 发自 凹非寺 量子位 报道 | 公众号 QbitAI

从明年10月开始，加州就没有保释金这回事了。

加州州长杰里·布朗 (Jerry Brown) 已经签署了SB10法案，废除现金保释制度。

取而代之，疑犯在开庭前能不能被保释，一定程度上是算法来决定。

风险评估算法的主要依据，是疑犯被控罪名的严重程度。

另外，过往犯罪记录，包括过去三年里未能按时出庭的记录，也会成为评估依据。

总体来说是考察疑犯：1) 会不会逃跑，2) 会不会继续危害公共安全。

到那时，疑犯若不是无条件获得保释，便是被拒绝保释。

加州，也将成为全美第一个取消保释金的州。

现行的保释金制度

现行法律，是用高额保释金来防止疑犯逃跑，保障刑事案件庭审的顺利进行。

只要疑犯按时到庭，保释金便会退还。

△ 当然不止这一点点

一般来说，被控罪名越重，保释金额越高。法官也有权拒绝疑犯的保释申请。

每个县 (County) 都有自己的保释表格 (Bail Schedule) 。也就是说，被控同样的罪名，身处不同的县，保释金额也可能不同 (与地区自身的经济等因素相关) 。

比如，某人被控抢劫，保释金可能是5万美元。经济并不十分宽裕的人或者放弃保释，或者求助保释公司。

如果选择后者，保释公司将会为其垫付保释金，收取一定比例的费用。比如，$50,000 x 10% = $5,000。

依然无力负担的话， 就只能一直被羁押到开庭。

加州州长不希望，一个人是否坐牢，取决于ta是否富有。何况，在审判结束之前，任何人都还不是罪犯。

怀着“贫穷不是罪”的想法，州长本人一直大力推动这项新法案的签署。

新规有利于治安么？

外界普遍认为，以风险评估算法取代现金保释之后：

被控罪名轻微的疑犯，评估结果大概率为中低风险，可能无条件获得保释；

而重大刑事案件的嫌疑人，如被评估为高风险，则可能失去天价换取保释的机会。

△ Tiffany Li (左) ，被控与男友和好友一同杀害前男友，以3,500万美元获得保释

那么，先从积极的角度来看这项法案。

一方面，被控罪名轻微的疑犯，期待的刑罚通常不会很重 (且不久就会开庭) ，也就不易产生逃跑的强烈动机。

另一方面，被控犯有重大罪行的嫌疑人，也很难因为经济条件优渥，而在开庭之前的时间里，继续对社会安全构成威胁。

但加州居民的看法，并不以此为主流。

许多人担心，轻罪疑犯的无偿保释，可能纵容轻度犯罪，比如酒驾，比如小额盗窃。

无需支付保释金，可能成为一些人选择犯罪的理由。

普通居民并不希望，治安状况因此受到负面影响。

2016年，新墨西哥州通过一项新法案，降低了保释门槛。而后在一起虐待儿童案件中，法院释放多名疑犯的做法引起了巨大争议。

不同的是，加州新法案并非投票通过，签署SB10法案，属于州长的职权范围。

新规有利于公平么？

有人认为，以小额盗窃为例的轻度犯罪，原本就不是“贫富平等”的事：

盗取食物以及其他生活必需品，或者数额不大的钱财，多是出于生存艰难无以为继；

相反，衣食无忧的人，可能很少产生此类犯罪的动机。

这种观点认为，取消保释金制度，对促进贫富群体之间的公平，不会发挥显著的作用。

另外，风险评估算法的依据，可能不限于被控罪名轻重、犯罪记录、未按时出庭记录这些条目 (见下图) 。

△ 还包括“任何补充信息”

有些人怀疑，人们所在的社区，工作情况，家庭构成等等因素，也会纳入考量。

Essie Justice Group是个女性组织，成员都有亲友身在狱中。她们非常担心，少数族裔和低收入人群，被系统评估出更高的风险。

一个行业的毁灭？

这项法案一旦开始施行，首当其冲的就是保释金保险业。

加州有大约7,000位保释金担保人，即将面临失业。

如今，从业者们很可能联合起来起诉政府，争取自己的利益。

加州和纽约州，常常在新法案的颁布上，走在整个国家的前排。

现在，加州要废除现金保释制度，其他地区的保释行业也可能紧随其后，遭受毁灭性打击，尤以民主党的蓝州最为危险。

还能改回来么？

许多居民和利益相关人士，都不愿看到这项法案施行。

那么，下一任州长可以再签署一项恢复保释金制度的法案么？

下任州长的两个候选人之一、现任副州长、民主党人Gavin Newsom，已经表示强烈支持废除现金保释。

另外，法案颁布意味着，州内法院系统要全盘更改。即便想要重新引入保释金，也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