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化的金融黑灰产骗局，当真无法可破？

作者 l 周更

互联网金融在经历P2P时代的野蛮生长后，近年来随着行业进入规范化程度不断提升，整个行业也进入全新发展期，行业参与者逐渐转变为以传统金融机构为主，金融科技企业等助贷机构为辅的全新发展格局。叠加用户结构的年轻化，以及居民消费能力的提升，消费金融成为金融服务大盘的重要一支，金融服务主体也从企业等大客户为主，转变为以广大C端消费者为主。

以招联金融、马上消费、中原消费金融、奇富科技等为主的新一批互联网金融企业，也在不断深入用户细分人群，通过技术革新、金融服务政策改革等为更多个人或家庭用户提供普惠金融服务。

不过，跟大多数新兴事物的发展逻辑类似，新时代下的互联网金融在近几年高速发展之际，由此前P2P野蛮生长期产生的恶意催收组织，也在新格局之下，摇身一变，化身老百姓的虚假“守护神”，通过引导用户参与“恶意债闹、强行不还、代理维权、征信洗白”等不法行为，在扰乱金融服务秩序之际，也让不少消费者深陷金融黑产陷阱，轻则遭受财产、征信损失，重则深陷法律风险。

马上消费就曾协助福建警方侦破的一起非法代理维权案。案件所涉5名被告人因构成伪造国家机关公文、印章、证件罪，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至一年，缓刑一年至一年十个月，追缴违法所得并处罚金二千元至四万元不等，而委托其非法代理维权的陈某，也险些遭遇法律风险和财务损失。

警惕金融黑灰产骗局

所谓金融黑灰产，主要指包括非法代理维权、反催收联盟、有组织逃废债、恶意投诉、征信修复、非法代理退保、电信网络诈骗、非法贷款中介、盗取账号、仿冒网站和App等在内，恶意扰乱金融服务秩序的行为，其最早是由网贷时期的恶意催收组织发展而来。

早在2008年前后，随着互联网行业的兴起，一种由民间借贷模式借由互联网演变而来的网贷开始兴起，并在随后数年里不断发展。

2012年，随着智能手机等移动设备的普及，为网贷发展提供了便利，也为其提供了更广大的用户群体，网贷开始进入全盛时期，此后到2018年，经历数年繁荣的网贷模式，随着规范化程度不断提升，行业逐步走向正规化合法化并加速出清，不少从业机构要么彻底剥离网贷业务，转型为金融机构提供获客、技术等服务的金融科技企业，要么借助消费金融牌照，成为金融服务正规军。

行业肃清为传统金融转型创造了契机，一时间银行、传统金融机构等纷纷凭借自身牌照及资本优势，入局消费金融，形成新时代的互联网金融体系。老百姓在金融服务选择上，除了传统抵押贷，也开始有了小额消费贷、信用贷等更加灵活的选择，一种以老百姓为主的民间普惠金融模式正式形成。

但在此过程中，此前由网贷兴盛而产生的催收组织，也抓住当前消费金融相关法规不健全、行业彼此间信息不透明等缺陷，看到从用户和机构两头赚钱的机会。

借由互联网技术等数字手段，通过引导或直接代理用户恶意投诉、恶意逃废债、谎称征信洗白等操作，从用户手里赚取高昂佣金或手续费，甚至直接骗取用户更多钱财，并对金融企业薅羊毛、做金融敲诈等。从而让用户深陷黑灰产骗局，严重影响正常金融秩序和诚信体系。

在招联金融首席研究院董希淼看来，P2P等领域金融风险得到治理后，很多“黑灰产中介”开始转向银行，抓住银行怕投诉、怕负面舆情的心理，违法代理信用卡投诉。这已经严重干扰金融机构的正常运营秩序，影响金融机构对正常消费者的服务。

不少用户由于缺乏黑灰产辨识度，对于相关法律意识淡薄，也因误信反催收人员“要想不欠钱，就得不还钱”的强盗逻辑，不仅让自身落入黑灰产陷阱遭受更多财务损失，更面临严重的失信和法律风险。

对此，信也科技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相关负责人表示，从消费者角度，其被教唆逃废债和被诈骗钱财的情况均有出现，且用户被骗后难以找到实施诈骗行为的公司，因此也难以索赔。

萨摩耶云也表示消费者可能因为黑灰产被参与诈骗、侵犯版权、网络攻击等活动而面临刑事或民事法律诉讼，并遭受经济损失、个人敏感信息被泄露或滥用，信任与声誉可能受到损害，对自己的社会生活和职业发展产生负面影响等诸多风险。

此外，除了通过高昂的手续费对借款人进行收割外，反催收黑产的获利链条也在进一步延伸。反催收黑产通过倒卖借款人的个人信息和数据，二次榨取借款人的剩余价值，例如将借款人的信息提供给高利贷、以贷养贷的中介等，做到一石多鸟，甚至将隐私信息转卖给下游黑产，对客户进行定向诈骗，最大化利用客户价值。

反黑灰产联盟已然形成

面对严重威胁金融服务市场正常秩序，威胁广大消费者权益及金融安全的黑灰产，近年来，不仅金融机构在通过技术手段、信息共通等方式与之周旋，同时政策端、传播渠道侧等各界也在同时联动，加速肃清金融黑灰产。

在中原消费金融看来，要想打好与金融黑灰产的反击战，除了金融机构的努力以外，还需要政府、监管机构等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要加强信息共享和联合惩戒，建立有效的风险管理机制，才能更有力的防范和打击逃废债行为，助力营造良好金融市场环境。

去年8月，中国银保监会办公厅就发布通知，指出要严厉打击非法代理黑产。今年7月，中国互联网金融协会就联合应对黑灰产侵扰工作机制建设等工作提出总体思路和整体计划。8月，中国互联网金融协会再次发起倡议，呼吁互联网金融领域从业机构站在反黑灰产的第一线。

在“倡议”发布后第一时间，奇富科技迅速表态，将积极响应互金协会号召，与行业一起站到抵御黑灰产的最前线，共同吹响反击黑灰产的“集结号”。

数禾科技也表示该“倡议”为推进行业机构合力打击金融黑灰产提供了有效建议，是一次针对打击金融黑灰产的行业机制探索，将为未来从司法、行业等官方角度惩治金融黑灰产行为提供“独一无二”的价值。

在高层定调之下，银行、非银金融机构、金融科技公司等纷纷入局，共同加入金融黑灰产的反击战。

招联金融基于自主开发的“图数据库防欺诈系统” 通过一套行业领先高性能图数据反诈系统，建立了完善的图模型反诈体系，有效识别诈骗号码及团队特征，在实践应用中取得良好成效，协助破获大量犯罪窝点。

马上消费早在2022年3月，便牵头成立了全国首个打击金融领域黑产联盟（AIF），截至目前已有银行、消金、小贷、保险、金融科技在内的成员单位68家，极助力打击“不法贷款中介、代理退保、非法代理维权”等金融黑灰产。截至今年7月31日，马上消费已推动全国25个省（市）公安机关受理非法代理维权类案件201起，其中刑事案件42起，治安案件159起，推动警方打击处理67人。

齐富科技一方面在技术层面，依靠自身在风险行为识别、风险信息处理、智能助理等方面的人工智能技术积累，引入金融服务大模型，阻塞各类黑灰产渗透。与此同时，建立黑产数据库，持续收集疑似黑产号码与通话声纹数据，主动识别黑灰产组织与个人，并将相关黑灰产防治设计加入到用户体验的各个环节。并在实际运营层面，对自身业务前中后的服务流程做了一系列具体的针对性优化，旨在降低恶意投诉的风险，避免为黑灰产人员提供攻击线索。此前，奇富科技依靠“奇网”数字化安全解决系统已经为用户提供了超过2500万反诈预警，阻隔超过3.2亿元可能的财产损失。

萨摩耶云则基于自身长期积累的AI技术优势，自主研发一系列SaaS产品组合，开发出一套反欺诈模型，通过建立社交图谱、基于地理位置的LBS和设备指纹等风控模型，能够对黑产中介相关联的欺诈信息，扎堆存在的欺诈团伙和高风险欺诈人群进行识别，防止团伙欺诈。

尽管行业协会已经开始牵头制定对金融黑灰产的打击机制，各家金融机构也纷纷加码技术研发，通过更先进的技术手段参战，但要想彻底打赢这场金融黑灰产的反击战，更需要广大消费者参与其中。

一方面需要消费者深刻认识到“欠钱不用还、利息减免”等金融黑灰产的骗局陷阱，提升风险辨识能力。更需要金融实体和相关机构加强宣导，从用户视角，与消费者一同应对金融黑灰产风暴。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招联金融、中原消费金融、小赢科技等主要行业参与者已经开始行动，对消费者进行相关消保知识的普及。

小赢科技通过梳理相关典型案例，向广大用户普及防诈骗防黑灰产知识，累计影响行业用户人数达千万级，并在日常工作中持续向广大金融消费者及企业内部员工进行全内容全渠道线上宣传，讲解电信诈骗、集资诈骗等常用手段、表现形式和特征,引导用户树立正确的消费理念，切实增强风险防范意识。

就目前来看，金融黑灰产作为行业发展的重要负面因素，在短时间内对当前金融服务体系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但长线来看，随着金融服务人群对黑灰产骗局辨识度不断提升，财商意识持续增强，叠加金融服务实体所提供的服务更符合用户实际需求，相关政策法规也在不断完善，整个行业将迎来更长线的利好发展，消费金融作为传统金融下沉更细分用户的重要补充，也将作为我国金融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持续发力，向上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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