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我们软件工程师常自嘲是“码农”,“码畜”,仿佛已经把自己定位成IT行业的挥汗如雨的体力工劳作者。
但实际上,“码农”们不仅仅是在机械地敲击键盘,更是在用“语言”+“算法”修建技术的教堂。对技术的追求、对创新的渴望、对完美的偏执是刻在软件工程师骨子里的浪漫主义。
拿破仑曾经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么,如果有人具备上帝视角,它一定能在每一个深夜亮着的屏幕背后,看到“格子衫”包裹着的不甘平庸的心。
成功不仅仅关乎职位和薪资,更是对自己能力的证明和价值感的体现。那么怎么样才能成功呢?
爱迪生曾经说过:天才等于1%的天赋加上99%的汗水,我们中国文化也告诉我们天道酬勤、早期的鸟儿有虫吃。
那么在大家智商都达到基本线的情况下,是不是越努力就越能成功呢?
之前我的前东家经常会请业内的牛人、身边的技术专家来给大家做分享。大家也会时常问大牛们,他们对于成功有什么心得。有一个技术专家的回答非常有趣,他说:“鸟笼里有一群鸟,大家都在其中开心的玩耍,突然有一天,鸟笼被晃动了,有一只鸟扑棱扑棱的飞到了栖杆上,它就显得与众不同了”。
我想专家是在告诉我们,机遇的重要性。这倒是符合吕蒙正的名句“人道我贵,非我之能也,此乃时也、运也、命也”的精神。
那么我们是只管努力,然后把结果的控制权交给老天吗?感觉在积极的同时,又有点终极消极的感觉。
外国人喜欢搞方法论,美国的马尔科姆写的《异类》,对成功背后的结构因素做了系统性地揭示。他通过大量案例揭示了一个常备忽视的现实:成功并非仅靠个人努力,而是天时、地利、人和共同作用的结果。书中提到的观点,对软件工程师也能有启发:
一、10000小时定律:持续投入是基础
非常有名的“10000小时定律”由本书第一次提出。它指的是成为某个领域的专家需要大约一万小时的刻意练习。比尔盖茨读大二时从哈佛大学退学创办自己的软件公司时,他已经无间断的编写了7年的程序。著名的计算机科学家比尔乔伊也是因为有密歇根大学的每天8-10个小时的编程练习以及伯克利大学的继续自我训练,才做到了精通编程,为后续的BSD操作系统、TCP/IP、vi、NFS和C shell等惊人成就打好了基础。
联想到我个人的经历,我觉得作者总结的这个定律还是非常靠谱的。笔者01年入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时,连双击鼠标都得练习一会,C语言上机时更是被难用的Turbo C提示的编译错误搞的一头雾水。所以本科毕业时,编程经验也只限于课堂作业,以半吊子的水平毕业。找到工作后,进入实际项目后,持续修炼才终于成为一名合格的软件工程师,才有了技术上的进一步发展。
二、时代与机遇:站在浪潮之上
《异类》强调,成功往往与时代背景密切相关。软件行业的许多领军人物,如盖茨(1955年)、乔布斯(1955年),都出生在1950年代中期,正好赶上了个人电脑革命的浪潮。他们不仅有能力,更在正确的时间站在了正确的位置。正如今天的人工智能浪潮,也催生了一批新的“异类”——他们并非天赋异禀,而是抓住了技术变革的窗口期。
三、环境与资源:成长的土壤至关重要
《异类》中提到,家庭背景、教育资源、社会支持等“隐性优势”对成功影响巨大。在软件行业,很多优秀工程师的成长路径并非“寒门出贵子”,而是得益于良好的教育环境、早期的计算机资源、甚至父母的职业背景。例如,一些顶尖高校的学生,早在本科阶段就能参与国家级科研项目,而其他人可能连基础设备都难以接触。
四、个性与坚持:不是决定因素,但不可或缺
虽然《异类》指出个性并非成功的决定性因素,但在软件行业,坚持、专注、自我驱动仍是不可或缺的品质。很多优秀程序员并非天赋最高,但他们愿意在孤独中反复调试代码、在失败中不断迭代。这种“工程师精神”,正是10000小时定律得以实现的关键。
让我们再从《异类》视角来看看软件行业的成功人士的成功路径吧!
一、雷军
1.10000小时定律
大学两年修完武大计算机128 学分,大三靠加密软件Bitlok赚到第一个 100 万,还开发了杀毒软件、中文系统以及各种实用小工具;
金山时期每天12 点下班,被称“中关村劳模”;40 岁再创业依旧 7×16 小时工作制,用程序员 Debug 方式迭代商业模型——先小批量公测,收集数据,快速 patch,再放量。
2.时代与机遇
1992年进金山,赶上 PC 软件从 DOS 向 Windows 迁移,用 6 年把 WPS 从“盗版绝境”带到香港上市。
2010 年做小米,踩到移动互联网爆发前夜,把 Android rom 做成“可刷机 OS”,用互联网直销砍掉渠道溢价,四年做到 450 亿美元估值。
一句“Are you OK”鬼畜出圈,抖音 2000 万粉,直播带货 2 小时卖 3 亿元;把 CEO 当产品运营,使小米省掉每年数十亿元品牌广告费。
二、黄仁勋
1.10000小时定律
20 岁向女友许诺“30 岁当 CEO”,靠每天写代码到凌晨 3 点完成“技术 10000 小时”打底;30 岁兑现诺言,用 4 万美元贷款和两张信用卡创办英伟达。
创业后坚持“每 6 个月性能翻倍”的芯片迭代节奏,把行业平均 12–18 个月周期硬生生砍一半,用 25 年走完别人 50 年的技术密度。
2.时代窗口
1993 创业,两次踩中“计算范式”换轨。
(1)个人电脑从2D 到 3D 的拐点(1993–1999)
英伟达成立当年,微软刚发布DirectX,游戏画面从像素块走向多边形,黄仁勋把全部身家押在“3D 加速卡”(RIVA 128),四个月卖出 100 万片,让公司活过第一个 30 天死亡线。
(2)并行计算从图形到AI 的拐点(2006–2016)
在没人看好时,他坚持给GPU 做软件生态 CUDA,连续 10 年每年砸 5–10 亿美元,把显卡从“游戏配件”变成“通用算力”,等来了 2012 年 AlexNet 的百倍增速,直接点燃深度学习浪潮。
(3)生成式AI 从实验室到万亿市场的拐点(2022–2025)
ChatGPT 发布前夜,他亲手把全球第一台 DGX-1 超级计算机捐给 OpenAI,提前锁死大模型训练入口;2025 年 CES 发布桌面级 AI 超算 Project DIGITS,把 4 万亿美元市值公司再往前推一步。
3.文化:把中式“长期主义”与美式“快速迭代”同时写进公司
员工平均任期7.8 年,硅谷罕见地“低流动率”——像亚洲家族企业一样养人,又像硅谷公司一样随时换赛道。
内部强调“我们离破产只有 30 天”,却连续 30 年把毛利的 20%+ 投入下一代研发,用“末日感”逼出“技术信仰”。
对外则把GPU 生态开放给游戏、科学计算、自动驾驶、机器人等 400 万开发者,形成“越多人用→越多场景→越多订单”的飞轮。
三、梁文锋
1.时代窗口+10000小时定律
2008 年金融危机,国内量化交易几乎空白。梁文锋毕业后没进大厂,而是跑到成都,把机器学习搬进 A 股,用 8 万元本金跑高频策略。
2010 年沪深 300 股指期货上线,他正好把模型嫁接到新品种,七年时间完成原始积累——市场传闻 8 万做到 5 亿,数字或有夸张,但量级跃迁真实存在 。
这是典型的“时代红利 + 提前 10000 小时”:当多数人还在用 K 线图“看图说话”,他已经抢跑了整条赛道。
2. 技术复利:从金融到 AGI 的“曲线救国”
2015 年成立幻方量化,2019 年自研“萤火一号”训练平台,一次性堆进 1100 块 GPU;2021 年“萤火二号”扩到 1 万张 A100,成本只有英伟达 DGX 一半,能耗降 40% 。
注意:这些卡最初只是为了训练选股模型,却意外攒下国内仅次于大厂的AI 算力储备。
2023 年 GPT 浪潮一来,他立刻把金融引擎“换轨”到大模型,发布 DeepSeek-V2、V3,把 API 价格打到 GPT-4 Turbo 的 1%,2025 年 1 月 R1 模型上线即登上《Nature》封面 。
从“用 AI 炒股”到“用炒股赚的钱砸 AGI”,梁文锋把技术复利玩成了中国版的“OpenAI 诞生记”。
4. 个人特质:好奇心驱动的“长期主义”
见过他的人形容:瘦削、普通话蹩脚、不擅寒暄,一聊算法就停不下来。
他自己总结:“核心是好奇心的驱动,对 AI 能力边界的好奇。”
这种“技术极客 + 冷启动自律”的组合,让他能在 2008 年量化无人区、2023 年大模型红海两次踩准节奏,完成 16 年连续跃迁。
四、王兴兴
1. 少年极客:英语 28 分,却用 200 元做出第一台机器人
1990 年出生,宁波普通工薪家庭,高考英语仅 3 次及格,靠语文、数学拉分才挤进浙江理工大学机械专业。
大一冬天,他把 200 元生活费全砸在淘宝买 Arduino 和铝型材,在宿舍捣鼓出能走路的小双足,被同学嘲笑“不务正业”,却第一次验证了低成本也能做出高性能机器人的执念。
2. 10000 小时定律:从 2 万元 XDog 到全球最早电驱动四足
2013 年读研,他用导师给的 1 万元科研经费,花 3 个月手工打磨出 XDog:电机直驱、总重 18 kg、成本 2 万,而同期波士顿动力液压版动辄百万人民币。
2015 年,XDog 拿到上海机器人设计大赛二等奖,奖金 8 万。
他比波士顿动力早一年公开电驱动方案,踩准了“液压→电机”的技术换轨窗口,为后来低成本爆款埋下伏笔。
3. 时代红利:2016 年创业,恰好踩上“中国智造+短视频”双风口
2016 年 5 月,他放弃大疆 offer,在杭州民房注册宇树科技。
2017 年推出 Laikago,定价 3–5 万元,仅为波士顿动力 Spot 的 1/20,通过 B 站、YouTube 病毒式传播,第一条机器狗雪地拉货车视频播放量破千万,订单从全球高校、研究所飞来。
2021 年春晚,24 只 Unitree Go1 与明星同舞,把“机器狗”第一次送进国民级场景,当年出货量破 1 万台,占全球四足销量 70%,把冷门品类直接做成大众市场。
黄仁勋、王兴兴等技术领袖的成长路径进一步告诉我们:个人的成功绝非简单的天赋与勤奋的线性叠加,而是一场个人奋斗与时代机遇的精密结合。
没有1968年那台稀有的分时计算机,比尔·盖茨的“一万小时”练习无从谈起;没有中国智能制造和AI浪潮的兴起,王兴兴的四足机器人可能只是实验室的展品。
被称之为“异类”的领袖们凭借超凡的才智和努力,牢牢抓住了时代赋予的“机遇之门”。
然而,这并非否定个人努力的价值,而是将其置于更宏大的框架中理解。
真正的智慧在于:既要有持续深耕、苦练“一万小时”的定力,也要有抬头看路、洞察时代趋势的敏锐。我们或许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和年代,但可以选择如何利用时代的馈赠——在AI浪潮中学习新技能,在技术变革中寻找自己的 niche(利基市场)。
愿每一位开发者都能在个人奋斗与时代机遇的交汇处,找到自己的坐标,不仅成为代码的书写者,更成为自己命运的“异类”,共同编写这个智能时代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