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能赚到与认知相符的财富——从ChatGPT的降维暴击到传统出版的无力自救

文/杜辉

每个人、每个公司、每个行业的天花板以及盈利状况、收入水平其上限都是局限在自身的认知水平以内，谁无法赚取超出自身认知水平以外的财富和收益。当ChatGPT惊艳亮相，以降维暴击颠覆了大部分人的认知时，传统出版业还在纠缠在限制图书的销售价格，忙着找文本错误这些旁枝末节上。所以，当下一面是科技的跳跃发展，以超出常人认知的逻辑、知识、思维的AI降维暴击，另一方面则是一个传统、刻板、保守，且正在走向死亡的行业的无效、无力的垂死挣扎。

ChatGPT一出现就对众多传统行业产生了颠覆性的暴击，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就已开始引领了社会、经济、众多行业、领域的发展方向，而传统出版业当下正在做的一切所谓的自救行动，是符合潮流、符合消费者需求的嘛？其实不管是纠结于图书售价，还是忙着找文本错误，这些所谓的行业自强自救行为都是以自身的视角、自己的利益去看待问题、“解决”问题。消费者关心这些嘛（绝大部分图书的大部分消费者并不在意不过分的文本差错）？消费者会埋单嘛（消费者只看图书值不值，才不管你几折，你折扣低还没人买，是因为消费者觉得不值）？从市场持续下滑的趋势来看，显然这些行业做所的自救努力可以说是徒劳无功。

当BP机、互联网兴起的时候，出版业感受到威胁了嘛？做过改变嘛？没有吧？当手机普及的时候，出版业感受到威胁了嘛？做过改变嘛？还没有吧？当平板电脑、阅读器、智能手机普及的时候传统出版业是感受到了威胁，但也没做过什么实质的改变吧？只是知道狼是威胁，但狼还在很远的森林里。只要自己不跑进森林，狼就不会威胁到自己。当各类即时通讯、视频、直播平台、自媒体平台涌现的时候，出版业才真切的感受到了威胁。当狼已经到门口的时候，出版业所做的不过是把门关上，回避、逃避问题（其实就是自己无能），仍然没有去做改变。当ChatGPT的出现时候，狼已经进屋了，但出版业考虑仍然是如何加固门窗，而不知道去解决生存的根本问题（创造潮流、满足需求）。不过就算现在真的想到了改变（其实也没想变，或者不知道如何改变，只能等死），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ChatGPT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功能不用介绍了吧？短短一个月已经从最初发布的3.0版本升级到4.0版本，据说5.0版本也正在开发中。面对ChatGPT的冲击与竞争，插画师、程序员、文字工作者，等诸多行业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与核弹级爆锤。以ChatGPT所代表的人工智能应用，其拥有的巨大信息处理能力、极低的价格（月20美刀）、未来巨大的提升空间都远不是传统出版行业所能抗衡的。面对这种降维打击，传统出版业的许多从业者、许多主流机构，或不屑，或不关注，或根本不重视，还是优哉游哉以为自己仍可偏安苟活，但殊不知狼的牙齿已在颈后，只差咬合了。

我曾乐观的预测传统的出版行业会在10-20年左右退出阅读的主流舞台。看来我太乐观了，这也正是个人认知力的局限性。ChatGPT的横空出世，让传统出版业苟延残喘的时日大大缩短，也许三五年内诸君就可以领遣散费回家了（注意我说的是退出主流，而不是彻底消失）。

当火车、汽车发明后，马车（畜力车）消失了嘛？作为运输工具，也曾存在了一个过渡的过程。当机动车的技术不断成熟，不断改进，生产成本直线下降，产量、性能几何增长，马车也就退出了历史的主流舞台（装甲兵取代了骑兵）。但只是退出了主流舞台，并不是凭空消失，今天在偏远的地区，还有拉货拉人的马车。或者存在于公园、景点，仅做游玩、娱乐用途。在这个交替的过程中，马车降低价格就能竞争过机动车嘛？马车装饰的再豪华、舒适就能挽留住顾客嘛？显然不能。所以传统出版在未来并不会消失，仍会作为边缘玩物存在。就好似现在数码音乐是主流，但并不影响在很小的一个群体内，黑胶唱片的存在，且价格不菲。

ChatGPT是我们这些传统出版从业者认知以外的事物。当他出现前，我相信这个行业没有几个人可以预见到ChatGPT的具体形态、模式。从这个事物出现到现在，大部分从业者仍不甚了解ChatGPT即将带来的颠覆性改变。我相信当ChatGPT对传统出版业进行毁灭性的碾压后，仍会有许多传统出版从业者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挂掉，心存不甘。这就是认知局限造成的竞争维度差别（大刀长矛的精锐骑兵对轻装甲战车也是白送人头）。

当然一个事物从产生到普及，从普及到渗透到各个领域仍需要过程与时间。只是在科技的加持下，现在新的事物、新的应用，其扩展与下沉的速度远超以往，并且仍在不断加速度。互联网和智能手机虽然从九几年开始大范围应用并普及，但远未彻底改变人们的生活。但最近十年间，在移动互联网技术发展的支撑下，智能手机的应用功能有了巨大的发展，一部手机在手，可以左右（满足）人的基本日常生活（活着说没有手机，想正常生活很难）。所以，看似ChatGPT从出现到对传统出版行业有实质性碾压还有些时间，但这个时间也许很快，快到让你措手不及，就会把传统出版业碾压成粉末。

如果我们换个乐观的角度，其实在这个过渡的过程中，如果视野开阔，认知尚可，还可以利用信息差、平台差赚得最后一杯羹的。比如传统的专著、组稿大众书（鸡汤、知识普及等），以往是靠廉价人力的作坊批量生产，那现在你完全可以只出大纲，其余的交给ChatGPT处理内容，然后稍作加工即可。其效率是人力的几十倍，其成本只有人力的几分甚至几十分之一。虽然这个市场转换的时间差会很短，但也足够有心人赚到比以往更多的一过性超额利润。还比如绘本、插画图书，一样可以用AI生成的图片或者创意减少人力（人力是最大的成本），提高生产效率（其实品质也比大部分人力强）。当然这个过渡的时间机会窗口不会太久，短则一两年，长也不过三五年。

传统的出版生产模式虽然会遭受到ChatGPT的降维打击，但更致命的是消费端会被ChatGPT彻底改变。如果ChatGPT的在各个软件、平台能够得到应用普及（很快，各大操作系统已经在修改系统接口），那公版图书、知识普及读物、工具书、生活类图书、学习类图书，等绝大部分图书品类，都会出现需求坠崖式下降。所以基于当下的认知水平，传统出版目前所做的各种改变与努力基本可以认为是无效的、徒劳的。因为你最多只能改变自己，你改变不了消费需求（何况自己也改变不了自己），你也没有能力和认知去引领潮流，引领消费。

趋势已成，传统出版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转型求生机会，时至今日也只能坐等吃席了。乐观一点的是在吃席之前，应该会有回光返照期。一小部分从业者还可以赚到说得过去的利润，机构则可以趁机把资产甩卖出手。但不管如何，吃席的结局不会逆转。在我们现有的认知局限下，传统出版业快则三五年，慢则十年八年（这都要烧高香、拼运气）就会清场退出阅读的主流舞台（阅读会一直存在，但传统出版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但别灰心，还有乡村的草台可供求食残喘（想想下乡的那些戏剧团），还有博物馆里展览的遗迹可供情怀寄托。

如果说我们现在还能做些什么，那就是提高认知，去思考未来如何谋生求存（是个人、机构，不是行业）。但要明白，提高认知不是为了如果做好传统出版，而是为了准备在传统出版业下葬后如何糊口求生。当然，当你的认知提高后也自然不会再纠结于那些错别字和几张纸（顿悟），且你还会发现如何能从传统出版业最后的宴席中多分一杯羹（最后的晚餐）。在我们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到了要领遣散费的时刻，活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