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孙茂松：人工智能“卡脖子”，很大一部分是我们“自己卡自己”

腾讯财经讯 （郭晓静）2023年ChatGPT的火爆，再次让人工智能的发展成为全世界关注的焦点，甚至有些观点认为“人工智能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将不亚于火对人类社会的改变。”

第46届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论坛，于2024年1月8日在清华大学举行，清华大学人工智能研究院副院长孙茂松在论坛的圆桌环节表示：“人类使用火的历史有一百万年，通过改变食物结构，让我们的脑容量急剧扩张。而人工智能的出现，也许有可能让我们的脑变得小一点，人脑和机器脑协同工作。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把人工智能和火对人类的影响类比是合理的，唯一不同的是人类使用火的历史有百万年，而人工智能的发展节点要短很多快很多，可能是百年甚至十年。”

但是ChatGPT是否真的已经达到了通用人工智能的能力，孙茂松对此持否认态度：“ChatGPT虽然让人类看到了通用人工智能的火花，但是它还是比较初期。它在聊天、语音生成、图象理解等方面，好像表现出通用人工智能的能力，但仅仅限于此，人类其他所有丰富的活动，不管是智能的，还是智能和体力结合的，其实很多都做不了，这实际上是一个严重受限的通用人工智能。”

一、应对人工智能带来的职业挑战，要学会用新的方式学习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人工智能发展迅速，对未来的职业发展和人才培养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对此，孙茂松表示，“一些秘书性质的功能，很多就会被它替代，包括艺术设计可能会被人工智能替代，但只是替代这其中一部分人。因为人工智能现存在幻觉，坏的方面是无法避免它犯错，好处是它具有创造能力。现在的应用大部分是利用它具有创造力的部分。”

“低端的智力劳动者可能不需要了，但是高端的人员更加稀缺。所以你一定要做的比人工智能要好，你才可以有机会。类似于文秘，低端的艺术设计，会剩下20%非常强的人。”

这也会对人才培养的模式提出很大挑战，比如说在艺术设计领域，我们为了这20%金子塔尖的人，可能会铺开培养人才，但是可能最终只有塔尖的人才需要，而基座的人可能面临很严峻的工作挑战。

对此，孙茂松建议“要用一种新的方式来学习”。比如学外语，过程更重要，通过学习一门外语，而加深了对这个优秀民族的了解，会对综合能力有所提高。“就好像‘得鱼忘筌’，以前我们得到了‘鱼’，‘筌’还有用，但是现在没用了，比如似乎背单词没用了，但是不经历那个过程，又无法得到‘鱼’。所以一定要更新自己的学习方式。”

二、人工智能“卡脖子”，很大部分是我们“自己卡自己”

提到人工智能“卡脖子”问题，孙茂松认为有两种解读，一种卡脖子是别人卡我们，而另外一种，是自己卡自己，那就是瓶颈。而我们更大一部分是“我们自己卡自己”。

“我们国家这些年人工智能的发展是非常快的，要从一些硬指标体系来说，清华计算机学科的排名，这几年一直是全球第一。国外有一个CS Ranking，清华的人工智能这几年平均水平还是比较高的，发展是很快的，跟二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我们是有人才储备的，然后才有了国内百模大战。”

但是人工智能的挑战，是在极少数顶尖人才的竞争。孙茂松认为，“在完全靠勤奋的赛道，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我们很快能追上去。但是高新技术是顶尖人才的竞争，拼的是从0到1的原始创新，差距主要在Vision（视野和理想）。”

“ 跟国际顶尖大学的学生比，我们的知识结构也存在一定问题。我研究很有影响力的论文，这些论文中会提到力学，统计学。而我们的同学基本上就是只读计算机。跨领域思考才会有奇思妙想。

我们也可能会提出一些想法，但是没有办法从计算上来实现，这可能就是我们自己卡自己，也不是说我们自己不想做好。”

关于算力方面的“卡脖子”，孙茂松提出“ 人工智能确实也面临着别人卡我们的问题，就是算力。算力的解决很复杂，不仅仅是研究问题，更是一个工艺问题。工艺问题如果没有做好，不仅仅是科研的问题，也是产业的问题，管理的问题。我们中国人做工艺是可以的，但是现在确实面临在高端芯片卡脖子问题，所以既有我们自己没有做好的0到1的原因，也有整个产业的实现问题、管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