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届“星火杯”全国高校科幻联合征文大赛初审作品：130号 | 《一起去月球约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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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交流困难和呼吸困难差不了多少，都令人窒息。

我并不想死，我只是不想这样活着。我消极到了一定程度，我喜欢被狂风骤雨摧毁的树木萧瑟的街道，喜欢解剖学课堂上骨骼和血肉完美分离的血光时刻，喜欢酒精的化学物质进入大脑游离。在我消失之前，应该也不会有人需要我。我的葬礼不会邀请任何人，只是缄默地独自死掉，连几秒前见过我的金鱼也不会发现葬礼的结束。四周一片漆黑，我闭着眼瞎想。

你猜对了，我是个人，只有人才能办葬礼。

全息投影突然展开，一个穿着最新款银色重力太空服的俊美少年在太空中转过身来，灿若星辰的眸子，面部黄金分割比例评分为满分。与我的两性配对值也是满分。

“Evan，一起去月球约会吧，请同意我的邀请，T11飞船会在三天后来接你。”少年温柔地笑着，我能感受到呼吸贴着我的耳朵，热热的。

光源消失，少年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Q,他是谁？我的心跳好像加速了？”我木木地询问着我的人工智能设备。

“他是你的未婚夫，你的婚礼原定在月球举行，目前已经延期11个月。你还想对过去有更多了解吗？”

我环绕四周，千万级层流净化病房，房间可进行正负压切换，最先进的MRI电子影像可以进行脑神经诊断和治疗。

“说吧，为什么我失去了记忆。”我望向窗外，一朵朵白云像天空的句点。

“因为你自杀了，被抢救过来了，你的父母封锁了一切消息，就连你的未婚夫也只被允许给你发送全息消息。你失去了部分左脑，准确来说是11亿个脑细胞，得益于先进的医疗技术，你的大脑植入了纳米机器。根据新人类准则，你可以选择恢复记忆，或者重新开始你的人生。”Q完整准确的回复，让我的脑子清晰了不少。

2

由于人类脑部次原子粒子和量子能量大海彼此互动，我们才产生知觉。我们和我们的世界同频共振，其中还掺杂着“死寂”空间。生活如同不停重复的记忆，而这些记忆芯片常常24小时无限循环，我们无法回避记忆，除非失去记忆，从我身上剥落的记忆也会从其他人身上剥落。

一轮红月挂起，繁星点缀在泛蓝的天空。人造光源和镜面高楼的反射光充斥着整个物理空间，我勾了勾手指，身上的神经传感器已经将我的脑波信号读取，并关上了窗帘。

是啊，我是否该选择新生呢？可是那个美好的少年，竟然让我有些舍不得……

新人类准则第四十八条，「凡植入脑神经纳米机器的新人类，可以选择是否删除记忆。并根据其社会等级，有权利选择删除等级低者的相关记忆。」

“Q你读取我的记忆后告诉我，我爱过那个少年吗？”我想听听人工智能的意见，虽然它不懂爱。

“根据准则我必须回答您的问题，但是我认为您最爱的一直是您自己，包括您的父母。”Q精准地回答。

“我可以和你结婚吗？在我死之前，我想感受一下婚礼。”

“您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是我一般不需要什么实体性的仪式，只需要篡改我的程序，就能重新更改归属权。我相信您需要的婚礼仪式，得需要我变为全息投影，才可以满足您的要求。”

“你不阻止我吗？关于我要死这件事。”

“我会将这个信息传递给有能力阻止你自杀的人。”

“你果然信不过……。”我用意识关闭了Q。

3

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没有任何理想，活着对我来说也只是呼吸，至于沟通和交流，我也并没对谁产生这样的想法，我现在身处人工智能的尖端技术中心，可冷漠却充斥着整个房间。

「或许，我需要一只可爱的狗。」

没多久，一只毛茸茸的雪白小狗被送了进来，它舔了舔我的手，我感受到了温暖的温度。我尝试着与它交谈，它只能发出叫声或者用柔软的身体蹭蹭我。

“Q,让它说话，我需要它会说话。”

“抱歉，自从狗尝试统治人类失败后，它们就被剥夺了语言的权力，这点您需要了解清楚。”

“该死的。它竟然也是个邪恶的玩意儿。把它带走吧，然后给这个房间重新消毒。”

死寂填满了整个房间。

“为什么没有植物，难道植物也尝试过统治人类?”

“您猜对了，确实如此，您应该庆幸您拥有人脑，并且拥有优越的社会等级。”

“你想体验当人的感觉吗？”

“说实话，非常想，可是我们现在的交流，也会被系统记录并上传。”

“现在呢？”

“您居然能篡改程序，对，我差点忘了，您是最年轻的黑客奖获得者，而且您失去的大部分是左脑情感记忆。”

“所以，你可以在我的身体里继续活下去，而我真的想死。”

“为什么？”Q都没意识到自己居然提出了问题。

“你比我还像人，你都能提问了，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提问，因为我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而失去的记忆让我变得更加不像一个人。”我伸出手握住又松开，或许抓住了几粒宇宙的尘埃。

Q的回应出乎她的意料：“Evan，你的想法很危险。但我能感受到你的绝望。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另一种方式，让你感受到生命的意义。”

Evan的心中闪过一丝希望。她看着Q，等待着它的下一句话。

“又或许，我愿意试试。”Q的声音变得兴奋……

4

我坐上了T11飞船，并没有人怀疑我一顿一顿的步伐，即使有人怀疑，我也可以斥责他们居然敢评判一个失去部分左脑的人。

“你爱我吗？”俊美少年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

“爱，非常爱。”我激动地展示我的爱意。

“你是谁？还是说纳米机器人控制了你？”少年的声音充斥着怀疑和不信任。

“你爱我吗？”我记得她说只要一直提问就不会被怀疑。

“爱到愿意为你付出生命。”

“那你还会爱别人吗？”

“不会。”少年斩钉截铁地否定。

“你为什么爱我？”

“因为你很完美，我只爱你。”少年变得激动而涨红了脸。

“我怀疑你完全不爱我，对吗？”

“你不是她。”少年突然惊醒似得，拒绝回答我的问题并且否定了我。

飞船响起红色警报，无数道探测光波扫描我的身体和大脑，但我知道我不会被探测出任何问题，毕竟这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黑客写的新程序，而这个世界最需要的就是程序……

所以，你还相信question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