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古老的奶酪里有什么？新疆木乃伊说出了它们的秘密

地球是一个奇迹

文化｜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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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出土于小河墓地的木乃伊戴着一条奶酪项链。｜李文瑛/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考古研究所

在数千年的时光里，塔克拉玛干的沙漠环境不仅保存了埋葬在塔里木盆地的遗体。从安息于青铜时代墓地——新疆小河墓地的逝者颈部，考古学家发现了鹅卵石大小的淡黄色物质块：世界上最古老的奶酪。

研究人员对这件古代乳制品展开了新的DNA分析。本月25日，相关研究在《细胞》期刊(Cell)发表。研究者报告说，这些分析为我们了解奶酪的制作与传播给出了提示。

在此前一项学习中，研究人员对木乃伊颈部佩戴的拥有3500年历史的奶酪进行了少量取样。样本的蛋白质分析揭示其中存在开菲尔乳酸菌(Lactobacillus kefiranofaciens)，这是一种用于开菲尔奶酪(kefir，即高加索酸牛乳奶酪)制作的微生物。

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付巧妹表示，这是非常令人惊艳的发现。付巧妹一直在做古人类DNA研究，她对发酵微生物DNA研究很感兴趣。

但“要从这些古老样本中提取基因组并非易事。”付巧妹说。在漫长的时间里，这些古老奶酪中遗存的少量DNA已分解成微小的片段，并与环境中的遗传信息混合到了一起。

2014年，付巧妹开始设计能从奶酪中高效捕获古微生物DNA的特殊分子。经过数年的努力，团队终于为这种古代微生物汇编出了完整性达到92%的基因组。

研究人员从奶酪样本里提取了古代DNA。这些奶酪是在新疆小河墓地的青铜时代坟墓里发现的。｜杨益民/中国科学院大学

根据这种微生物的DNA，团队探索了奶酪生产的历史。开菲尔奶酪诞生于一种细菌培养物，这种培养物是用一小块开菲尔奶酪接种牛奶后形成的浆液。该过程就和用小份酸奶制作新酸奶差不多。

当奶酪从一个地方传播到另一个地方，用于制作奶酪的培养物也传播开来。为了追溯这种益生菌的传播之旅，研究人员将从小河木乃伊奶酪中发现的开菲尔乳酸菌DNA与乳酸菌谱系其他成员的DNA进行了比较。

结果发现了两种不同的分支，一支由欧洲和太平洋岛国的菌株组成，来自小河墓地的开菲尔乳酸菌菌株则与西藏和东亚部分菌株有关。

此前，研究人员提出，开菲尔奶酪从今俄罗斯的北高加索地区传播到了其他欧洲地区及更远区域。

但新研究发现，小河墓地奶酪中的乳酸菌演化得更早，这表明还存在一条从新疆小河墓地附近出发前往西藏等东亚地区的路线。

在青铜时期，也许有人从新疆迁徙到了西藏，不过论文合著者、中科院分子考古学家杨益民说，佐证这一点还需要更多的考古学证据。

“小河公主”是塔里木盆地出土的最著名的木乃伊之一，遗体主人的埋葬时间距今至少有3500年。沙漠环境下，连她的眼睫毛也得以保存。｜摄影：JAE C. HONG, AP PHOTO

那些乳制品还指向了古代民族的交融。研究中的两个样品包含奶牛的DNA，还有一个只含有山羊的遗传物质。这组山羊DNA与其他古中亚样本十分相似。

付巧妹说，这表明该样本可能来自一群分布广泛的家养山羊。之前，她与同事曾找到新疆山羊与青铜时代其他山羊群落相互融合的迹象。

随着人类的迁徙，开菲尔奶酪也在一定程度上传播开来，这可能是因为它的发酵作用降低了乳制品中的乳糖含量，这样一来，青铜时代有乳糖不耐的人群——包括小河人中的那些——也能更好地食用它们了。

开菲尔乳酸菌不是研究人员在塔里木盆地木乃伊奶酪里发现的唯一一种微生物，研究团队还有可能从混合了其他细菌和酵母的古老奶酪中找到古代人类活动的更多线索。

此外，硬化的牙菌斑和粪便化石等其他样本中也包含着信息。青铜时代不同人类族群交流的历史，都将通过以上种种逐渐展开。

撰文：Carolyn Wilke

编译：绿酒‍‍‍‍‍

编辑：Arv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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