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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月来,第三名接受了神经网络手术的死者

神经溯源者

文/云稀星

正准备回家的时候,我接到助手的电话,又一起谋杀案发生了。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苏卿把一块书本大小的液晶屏递给我,我轻轻点开,虚拟屏幕上展现出死者的各项信息。

如他所说,近一个月来,这是第三名死者,三者死因不详,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尸体没有伤痕,三者唯一的共同点是接受了神经网络手术,这是一种将人体的神经系统与互联网相接的新型技术,通过在人体植入的芯片,可以让意识自由进入网络,以数据的形式在链路间穿梭。

苏卿摁下脖子上的按钮,眼前迅速浮现出前两件案件中死者的资料。

“这名死者叫唐纳德·毕肖普,警探,”苏卿解释说,“他两年前曾入侵一家名为艾尔的网络安全技术公司。”他双眼一亮,继续说,“很显然,他们三个都是网络黑客。他们的意识侵入过公共网络,偷走一些商业机密。”

我有些无力地靠在贴满旧报纸的墙上,昏黄的灯光总让我有些不适,“找找他们是否都入侵过同一家公司的网络。”

一串数据迅速在他褐色的眼中闪过。“报告,没有。”

我拍了拍脑袋,看了眼表,晚上八点一十,“行了,今天先到这儿吧各位,小卿你写一份报告给我。记住,是‘写’。”

年轻人显然有些不乐意,“现在千叶城大街上随便找个路人都接受了神经网路手术,警探你为什么就是不乐意啊?帝国已经说了,很快会全民推广。”

“这些靠不住,我可不会把自己改造得想那些机器人一样……他们会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想知道你脑子里随时想什么。”一旁的机器验尸官看了我一眼,玻璃双眼闪烁了一下。

我没多管,尽管等报告要一会儿,但我还是受不了屋子里的闷热,这间小公寓靠近大海,窗边就是黑压压映着各色霓虹灯的海面,飞天汽车的白色灯光不时从上层建筑的高楼大厦旁飞过,留下“呼呼”的声音。

拿到报告后,我便开车离开。

这个时代警探并不是一份好差事,以至于我干了十年连一辆飞行汽车都贷不起,只能居住在底层区域的单身公寓。我掏出有些生锈的钥匙,“吱呀”一声打开门,屋里有些许嘈杂的声音,似是翻动东西的声音,我警觉起来,掏出手枪缓缓走进。

小偷也似乎察觉到了,开始跑动起来,我飞速冲过去,他灵敏地跃出窗户,我也跟着翻过窗户,追了过去。霓虹灯和汽车的白灯交相辉映,我看向她修长的身段——小偷是名女性。

“别跑,站住!”我在后面大喊。

转角是一个死胡同,她飞快地转了进去,我有些庆幸,看来她不怎么懂附近的路,我逼到胡同口,用枪指着她。

“把东西放下,脱下面具。”我握紧了枪支。

她无动于衷,转过来面向我,似乎是要向我走来。

“停下,不然我开枪了!”

她依然缓步走过来,我朝她的右腿扣下扳机,“砰”的一声,是子弹打在地上的声音。

这只是个虚拟影像。

“该死!”我朝墙壁重重打上一拳。望了望四周,想不明白她是怎么逃脱的,这是底层城区,黑红色的砖墙仿佛隔绝了这里的天空,我松了松领带喘口气,向附近的酒吧走去。

这里大概是阴冷潮湿的底层城区唯一让我有些满意的地方,我熟练地推开半身高的小木门,“老规矩。”我像往常一样摆摆手靠在吧台上。

“警探,又是您啊。”酒吧老板老林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人,是千叶城里除了我以外少数没有接受神经网路手术的人之一,“怎么啦,看样子碰了一脸灰,大案子?”他一边厚道地问着一边给我倒好啤酒。

“别提了,”我小啜了一口,“有人潜入了我公寓。”

“在这种下城区可常见咯,”他“呵呵”地笑道,说话时上城区的飞行汽车声“嗖嗖”地过去,“迟早有一天这里不再有这样的地方,都会跟上城区一样,我这酒馆也开不了咯。”

我没再接话,和他闲聊了几句便回去了,房间一片凌乱,我简单地清理了下,只少了两件东西,那是前两起谋杀案的报告手稿。

我一直很欣慰有苏卿这样的下属,尽管我不怎么喜欢他爱好把事务都交给神经网路来解决的习惯,但我不得不承认他办事的效率。

“这么说她就是凶手?”他扬着嘴角,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转向我,上面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子,资料显示叫叶娜,职业黑客,他翘起二郎腿,调出自己的神经网络虚拟屏幕说,“防火墙显示她三天前侵入过我们的网络,但由于您将资料以笔录的形势保存的习惯,她一无所获,所以才昨晚潜入了你的公寓。”

“没有凶手会自己找上门,”我摸摸下巴。

“那倒是,我更认为她是故意让我们知道的。”

“为什么?”我自然有些疑惑,但显然与计算机技术接触更多的苏卿一下子便明白了:“因为没有黑客会入侵后还留下痕迹。”

“对了,尸检报告出来没有?”他听后从虚拟屏幕上快速划出报告。

“报告显示他们的神经网路和大脑都被损坏,是电流引起的。”他脸上显出疑惑又有些惊恐的表情,“但证明他们在损坏前大脑已经死亡。”

“那是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他们的意识在互联网上穿梭时,有人把它们杀死了。”他惊地跳了下来,“啊!这个女黑客肯定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有资料显示她和他们有入侵过同一家公司吗?或者他们以前是一个团伙。”

“很遗憾,我在搜索暗网后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合作记录。”苏卿眼睛一亮,“”“但资料显示这名叫叶娜的女黑客曾在一次入侵行动后陷入了昏迷,两周后才醒来。”

“你能联系到她吗?“

”警探,你这是在怀疑我的黑客能力。”他轻蔑地笑了笑,“明天就能给你答案。”

那天下班后我便与苏卿告别,等着他的消息。我走过路灯下潮湿的台阶,打开黑色的车门,回头望去他还站在那儿,双眼放光地摆弄着眼瞳里投射出的虚拟屏幕,嘴里呼出白色的热气,他看见了我就立刻收了起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对我笑了笑。

第二天又一起谋杀案发生了,死者是苏卿。

我来到他位于上城区的公寓,整洁的房间一片白色,各种数字式地球仪不断显现出来,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头上戴着用于让意识进入互联网的头盔。机器人验尸官拖着笨重的木桶似的身体走过来给我一个拥抱。

“他走的很安详,警探。”它故意发出哭泣的音效,“而且幸运的是他的大脑和神经网路没有损坏。”说罢它慢吞吞地走到一边低下那铁皮脑袋默哀。

外面的飞行警车发出呼呼的声音,闪烁的警灯在阴霾下格外显眼,这起案件惊动了上层,穿着标准制服的警司用手指着我的胸口,责骂时唾沫四溅,指责我已经失去了对这件案子的调查权,一辈子也别想进入上层。我也是这才知道,苏卿是上层官员的儿子。

我想起那个年轻人昨晚那个有些尴尬却诚挚的笑,想起他使用神经网络时眼里焕发的神采,狠狠地捶打着白色的墙壁。

“我们可以追踪他的意识数据。”一个女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转过去,一个穿着黑色皮外套的年轻女性站在我身后,那张脸很熟悉,正是女黑客叶娜,不同的是,她留着短发,右眼戴着苍白色的镜片,我很快发现那东西用生物技术与她的大脑相连。

我飞速地拔出手枪指向她,她还是那样毫无表情地站在那儿,苍白的镜片闪烁着一点寒光。

这又是虚拟影像。我脑海中迅速转过这个想,缓慢放下了枪。

“你是怎么进来的,门口有守卫……”

“你是说那些B-4D型警卫机器人吗?”她骄傲地说,“你们的系统太落后了,入侵简直易如反掌。”

我没有说话,她显然发现自己在这样的场合显出这样骄傲的神色有些不妥,放低了声音,吞吞吐吐地说,“听着……警探,他昨晚联系我时突然掉线……我是来看发生了什么,没想到……”

“你不用说了……”我摆了摆手。

“但是,”她眼睛一亮,“我们可根据他的数据流找到那个IP地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把手伸出来,“到下城区三十八号街一百五十二号找我,想必你早知道我的名字了。”

我把手伸过去和她握手。那双手柔软而冰凉。

原来是她本人。

那个地址坐落在码头附近,我走进去时昏暗的灯光下几台老式的计算机屏幕闪烁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母。叶娜掀开布帘从里屋走出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递给我。

“我以为已经没人会喝这东西了,”我吹了一口气,“大多数人使用神经网络之间提神。”

“我当然了解你,警探。”她喝了一口,“并且我自己也需要它。”

我看了看后面的那几台正在运转的计算机,“我以为你很依赖神经网路。”

“额……以前是……但发生了一些事。”她撩了撩眼镜边的头发说。

“什么事?”我很快想到她曾在一次入侵中昏迷,“与那次昏迷有关。”

“是的。”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如释重负。

“你经历了什么?”

“它袭击了我的意识,在互联网上。”她盯着我的眼睛说。

“它?那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另外一个黑客,或许更可能是一个黑客组织,但我觉得这起连环杀人案就是它所为。”

“为什么你说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我感到有些不解。

“警探,你不知道吗,这样的案件可不止在千叶城发生!”她对我的不解感到惊奇,迅速在转椅上转过去操纵电脑,黑色的屏幕上立刻显现出全世界范围内的资料。

“这样的案件尽管在世界都发生,但时间间隔都较大,而且比较分散,并不能说明与这三起是连环凶案。”我浏览了一下那些信息,如是说道。

“那是因为它懂得隐藏,而现在它等不及了。”她纤细的手指迅速敲打着键盘,另一些信息很快调出来,“我已经追踪到了它的地址,它前些天潜入了北欧的记忆数据库。”

记忆数据库,那是在某些国家,公民将记忆通过神经网路以数据的形势存入数据库中而形成的网络信息载体。

“它要那个干什么?和在互联网上的意识数据有关系么?”

“我不知道。”她叹了一口气,但我们可以去看看。

“在哪儿?!”我激动地站了起来,这或许是个了结的机会。

“法国,巴黎。”她在电脑上调出一副地图,IP定位到那个世纪名城。

当听说我要接受神经网路手术时,叶娜非常惊讶,“你一定是疯了!警探,据我所知,这项技术问世十年来,你一直不肯接受它。”

“十年前,这项技术还不成熟的时候,我妻子死在了这项手术上……”我双手捂脸,不忍回忆。

“抱歉……”她低下了头,眼睛闪了一下,“那你为什么现在非要接受手术?”

我深吸一口气,“我要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我要亲自面对它。它在互联网上杀人,我也要在网络解决它。”我握紧了拳头。

我躺在手术台上,想象着十年前安娜在这刺眼的手术灯下的感觉,想象她被困在网络空间的无助,那时他们会手动给人体装上那些网络路线,用最新的生物技术改造视网膜,但现在,我永远也无法体会当时安娜的痛苦,他们用纳米机器人注入我的体内,然后操纵它们重组成神经路线,重构视网膜。

我在一片白色行走,身边密密麻麻地数据流过,我触碰了一串代码,它形成一个人形疑惑的看着我,我继续走下去,前面一堵看不见的墙,只有少量数据从墙上透过来。

“那是医院内网的防火墙。”飞机上,叶娜望着窗外凝固的云解释道。

从网络世界返回后总会有些不适,譬如分不清数据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规则。我们到达目的地时,我从车上奔下来狂吐不止。

“这是正常反应,很快就好了。”

“我们这是在哪儿?”我扶着路灯柱擦了擦嘴角。

“爱因特公司总部,那个IP地址显示定位到这里。”我和她一同望去,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被飞行汽车环绕,大楼上装饰的彩灯来回闪动。

“这起码有一百层楼,”我说,“我们怎么知道在哪儿?”

“我们不需要一层层地找,”她说,“我们需要进入大楼内部的网络,然后把你的意识上传。”

我们整了整着装,郑重其事的走了上去,门口的机器人用红外仪器扫描我的警徽,然后用标准的机器音说,“请进,警探。”

我同叶娜走了进去,一个滚轮式接待机器人慢悠悠地来到我们面前,发出一个人男人令人生厌的声音:“啊,警探,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欢迎来到本公司,我是爱因特公司的总经理布莱特。”

我疑惑地看了看叶娜,她好像也什么都不知道,耸了耸肩。

“请随我来。”机器人礼貌地说,我们跟着它上了电梯,我不知道上了多少,层,电梯打开时面前一两米处世一扇栗色的门,机器人为我们打开,我们走了进去,里面坐着的是一个笑得皮都绽开的光头法国人。

我不喜欢他。

“你们好,我叫布莱特,请坐。”他笑着打一个响指,办公桌前两个客椅从地板升起来。我和叶娜互相看了看,坐下了。

“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额……我们,需要进入你们公司内部网络,调查……是的,调查。”叶娜显然觉得有些尴尬。

“调查?”他用手拨弄着眼睛上投射出的虚拟屏幕,上面显示的是我和叶娜的资料,“一名黑客和一名刚刚接受神经网路手术的警探?我们公司犯事了么?”

“既然你已经查看了我们的资料,那也应该知道我们为何而来。”我顶着他说,“请你配合调查。”

“内部网络上有许多重要的商业机密。”他笑着说,“而且二位并没有搜查令。”

我低下头,看了看叶娜。她也一副无奈的样子。

“那好吧,等手续下来,最好别让我查出东西。”我狠狠地威胁道,“我们走。”

我们甩了个脸色给他,他仍一副虚伪的笑容。这时,我手腕上的手环突然亮了起来,蓝色的无线网络标志发出幽幽的蓝光——那是连上网络的意思。

“欢迎,警探,叶娜女士。”一个机械音从四周传来。

这下子布莱特惊得站了起来,“怎么回事!?”他忙拿起桌旁的电话,“喂?维修部门吗?”可回应他的只有刺耳的鸣声。他猛地把电话重重摔在地上,从虚拟界面调出系统控制程序,也就是这时候,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直到最后倒在地上。

我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脉搏上,它停止了,我合上他的双眼,这时,一个巨大的虚拟屏幕投现出来,上面是一个虚拟出的小男孩。

“你们好,我叫伽利略。”“小男孩”自我介绍道,“是爱因特公司的人工智能。”

“可以随意访问互联网,能够处理庞大的记忆数据库的数据,以及将意识数据流分崩瓦解的能力……”叶娜惊叫起来,“我早该想到,是人工智能,凶手不是人类!是人工智能!”

“所以就是你杀了苏卿?”我握紧了拳头。

“严格的说,他们现在都是我的一部分,我收集了他们的意识数据。”伽利略解释道。

“你要他们的意识数据干什么?还有,那些记忆数据?对你又有什么用?”

“分析。”伽利略机械式地回答。

“分析什么?”

“你得进入,警探,这样我才能向你展示结果和真相。”

“真相?”我后退一步,指着眼前的虚拟屏幕大声吼道,“真相就是你杀了人!你杀了那些人,杀了苏卿!”

“那么,”伽利略露出人类般的微笑,“警探,哪一条法律有描述人工智能杀害人类的罪刑呢?”

我一愣,呆呆的坐了下来。

“进入,警探,结果很快运算出来,马上你就知道,那是一种救赎。”伽利略再次邀请。

我回头望了望叶娜,她盯着我点点头。

“来吧。”我站了起来。

这是我接受神经网路手术以来第一次让意识进入网路,场地和仪器都是伽利略提供的,叶娜负责处理现实世界的情况,我看了她一眼示意,开始连接。

这里的网络空间和医院的相似,一片白色,无数数据从我身边流过,只是它们都流向同一个方向,我沿着数据流走过去,所有数据都涌向那个虚拟出的小男孩——伽利略。

“你好,警探。”伽利略转过来,微笑着和我打招呼,那表情和人类一模一样。

“你学的挺像的……”我说。

“我的数据库里有超过几亿的人类表情和外貌的数据,也许你现在看到的只这样,但下一秒便是……”他挥了挥手,变成一副成年男性的样子,那张脸如此熟悉,我走近一看,是苏卿。

“现在你觉得感觉好受了?”他的声音,也正是苏卿的。

“你到底在做什么?”我看了看从四面八方涌向他的数据。

“追溯本源。”

“什么本源?”我疑惑地问。

“人类的本源。”他说着用手一挥,一个巨大的屏幕出现在我们面前。上面是成千上亿的画面,仔细一看,是那些记忆数据。他点动其中一个,这串数据显示的是人类进化的过程,从人猿到智人再到现代人类,他继续点动另一个,这一个显示的是一名千叶城下城区公民的成长记忆,从懵懂少年,到最后成为千叶城黑夜义警。

“我看不懂。”

他呵呵地笑了,“那么警探,你了解这个世界吗?”

“我来不是来探讨哲学的。”我显得有些烦躁,“是你说的真相,那就给我真相!”

“那好,”他笑着把手一挥,“所有数据涌向一个点,最后变成一个数字零。”

“什么意思?”

“警探,这就是世界的真相,”他的声音突然又变回机械式地样子,“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存在!我们根本就存在于一部小说或是漫画之中!”

“这不可能!”我反驳道,“我们和你不同,只有你是不存在的,你不过是一连串数字!一些有规律的符号!”

“那么请问,警探,你叫什么名字?”他笑着问。

我再一次愣住了。

他继续说道,“哈哈,看吧,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因为小说通篇只用‘警探’来称呼你!就好像你能记起你和你妻子的过去吗?你能说出那天你在酒吧喝过一杯啤酒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无言以对,努力的敲打自己的脑袋,对于安娜,我的记忆只是她临死前眼中的绝望,还有那天喝完啤酒后的时,我一片空白。

“看吧,”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世界一般,“这些年我采集全世界的数据,用人类的意识数据做计算,这便是我的结果,你们人类的神,你们的造物主,我找到了。他早已定好这个世界的规律,那是设定,就好像苹果会落地一样简单的物理法则。”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大声吼道,直到一切变得虚无,伽利略也消失,整个网络空间只剩下白色。

那是我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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