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拉斯科洞穴壁画中的野牛——这是旧石器时代法国拉斯科洞穴中的一幅壁画,距今约15000年,是1940年寻找宝藏的四个法国少年发现的。 其风格粗旷,内容包括牛、马、熊、狼、鹿、鸟与人。
人类学给人性的产生寻找化石证据时,既不是咱们祖先留在洞穴里的第一幅画(语言),也不是石器时代的第一个工具(智商),而是人类的第一块愈合的股骨(femur)化石。
作为人体最长的一块骨头,支撑人的行动基础,一旦股骨受伤,至少需要3-5周才能愈合,在面临被野兽捕猎的风险时,股骨受伤就意味着存活的概率零,不是羊入虎口,也会饥渴而死。
第一块愈合的股骨化石,证明了人类祖先开始互相帮助,会照顾股骨受伤的同伴,寻找安全的地方让受伤的同伴逃避野兽的捕杀,并给同伴提供食物与水,不再放弃丧失独立生存能力的同伴,并使其伤势复原提供帮助。建立起基于社群的生存模式,人从此进入社群生活,从未在任何时候脱离社会独自生存过,人能得以存活的基础就是社群。
人不照镜子,就看不到自己的面容;人不跟人交际,就不能建立自我认知,不能认识自己的存在,我们作为社群动物,是基于社交活动存在与存活。
我们是在帮助他人与分享的过程中体会到信任,在交际的过程中建立信任。
人类建立起如此壮阔的璀璨文明,互相依赖已经变成跟空气、水一样难以察觉了,只要在失去社交关系时才能察觉它的重要性,一如水跟空气。我们会吃陌生人给我们烹饪的食物,让陌生人给我们开膛破肚治疗疾病,看陌生人写的文字,互相交流。
人的互相依赖,由信任维持,人是在信任他人的过程中慢慢建立信任。婴儿是基因设定,全方位的信任父母;成长过程中随着大脑发育逐渐产生了丰富的情绪,开始学会借由情绪去跟周围的人互相理解、共情,建立信任,由此建立起的信任维持跟水、空气一样重要的社交关系,包括不限于亲情、爱情、友情、同事情谊、路人缘等。
依赖自己与依赖他人之间的平衡,其基础是信任。
我们是在帮助他人的过程中体会到信任,与人交际的过程中建立信任,理性思辨不足以产生信任,无论是赌咒发誓还是法律合同——都只能通过外部环境试图增加信任感,真正能让人感到信任的motivation只能从帮助他人,给人分享,照顾他人的过程中得到,这是人类克服自私基因的进化结果。
人都是自私的,但人同时又是利他的,这是自然属性跟社会属性的丰富与多元体现。分享与照顾他人,是拓宽自己的利他社会属性,越能克服自私分享,越能建立起信任关系。
在自己的区间内,试着多关心身边人,愿意照顾他人,乐于分享,就能建立起更多的信任,就更愿意依赖他人(信任他人),就更能平衡依赖自己与依赖他人的忧惧。
一个脆弱无助的灵长类动物,因为股骨受伤,不能行动逃避捕食者,不能自己寻找食物与水,无奈等死。身边的同伴突然放下抛弃累赘的生存本能,选择帮助伤者找一处能逃避捕食者的洞穴,还在以后的数周时间给其提供珍贵的食物与水,使其能伤势复原,从这个灵长类动物的心灵深处涌现出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感受,跟恐惧、害怕、疼痛都不同,温暖平静,那就是人类第一次领略信任的魅力。
偶尔疲倦时,抬头看看街上的陌生人,人跟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奇妙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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