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问答|柯成兴：产业政策的双面性-半导体与电动汽车的全球博弈

全球多边贸易体系和供应链稳定受到单边关税及产业政策泛安全化冲击，您认为哪些行业或领域受到的影响最为显著？相关国家和国际组织应采取何种措施来缓解这种冲击？‍

柯成兴

新加坡国立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院长

产业政策对半导体和电动汽车（EV）的影响最为显著、深远且持久。这两个行业与人工智能、量子计算、下一代通信等关键领域共同承载着未来核心技术。半导体和电动汽车既直接面向消费者，又深度嵌入国家安全考量。

各国在这些领域的产业政策兼具建设性与破坏性。一方面，半导体作为国际经济体系的基石，是全球产业无缝协作的基础，其功能已接近公共产品属性；电动汽车则通过赋予数十亿普通消费者对能源使用模式的直接控制权，重塑可再生能源与化石能源的边界，在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方面具备公共产品价值。

因此，半导体与电动汽车已非普通商品。若各国通过补贴本国研发生产并在国际市场展开竞争，此类产业政策可产生正向溢出效应，既有利于本国亦惠及全球经济。

然而另一方面，部分国家以国家安全为名，其半导体和电动汽车的产业政策不仅为提升自身产能，更为有针对性地削弱国际竞争对手。此类政策实为破坏性零和博弈，阻碍全球生产率提升、民生改善与气候危机应对，最终导致负和结果，将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

各国需要对这类政策会带来的共同危险达成共识，建立信任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各国需要确立一种规范和共识，以消除零和思维，避免灾难性的失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