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每天醒来的是同一个人吗？关于“自我”的一场清醒实验

‍‌‌‌‌‍‌‌‌‍‌‌‌‍‌‌‌‍‌‌‌‌‌‌‍‌‌‌‌‍‌‌‌‌‍‌‌‌‌‌‍‌‌‌‍‌‌‌‍‌‌‌‌‍‌‌‌‌‍‌‌‌‌‍‌‌‌‌‍‌‌‌‌‌‍‌‌‌‌‍‌‌‌‌‍‌‌‌‍‌‌‌清晨的困惑：当“我”按下闹钟时，是谁在回应？

每日清晨，你尚在朦胧之中，双眼紧闭着摸索手机想要关掉那恼人的闹钟，手指便触碰到了冰凉的屏幕。这个动作重复了无数次，但你有没有想过：按下闹钟的“我”，和昨天按下闹钟的“我”，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有人会说：“当然啊，我的记忆、习惯、甚至手机密码都没变。”然而，细加思忖，昨日的你或许刚刚历经一场争执，而今早的你却有 “此事仿若发生于他人身上” 的感觉。上周你爱吃的火锅，今天看到油腻的汤底突然反胃。身体在延续，但感受在流动。这让我想起我看过的电影《奇幻心旅》中的男主角，他在每日清晨苏醒之际，都会变成认不出来的陌生人，甚至无法辨识镜中自己的面容。现实中没有如此戏剧化的变化，但“我”真的如我们以为的那样稳固吗？

科学视角：大脑的“重启程序”与记忆的拼图游戏

神经科学家有个有趣的说法：睡眠是大脑的“格式化”过程。白昼所积聚的信息就像散落在地的拼图碎片，在夜间，大脑会对这些碎片予以筛选、重新整合，在必要的时候甚至会舍弃部分。当你苏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并非昨日的原样重现，而是经筛选后的 “全新版本”。“叠加态”理论就更玄乎了。倘若无人将你唤醒，你或许会永远置身于 “我是谁” 的朦胧状态之中 —— 恰似量子物理里的粒子，同时存在于诸多可能性之内。直至外界的刺激（诸如闹钟声之类）打破这种状态，你才会被迫坍缩为一个确定的 “我”。

哲学陷阱：当“自我”成为一场集体幻觉

在佛教经典《圆觉经》里，有这样一句话：“知幻即离，离幻即觉。”陈明亮在对话中提到，“我”是意识聚焦产生的幻觉。当我们将放大镜对准一张纸的时候，会发现纸的中心点看起来清晰可辨，然而四周却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就如同我们总是竭尽全力去抓住像 “小李” 或者 “张三” 这样的标签，却全然忘却了这不过是思维的聚焦效应罢了。心理学家提出这样的观点：白天醒着的 “你” 与梦中的 “你”，或许是两个相互独立的个体。在梦中，你能够飞翔、可以变身，然而醒来之后却坚决声称 “那不是我”。但谁又能证明，此刻的清醒不是另一场更复杂的梦境？

身份危机：当身体和记忆都背叛你

试想两个场景：

科幻场景：把你的意识被上传到克隆体上，新旧身体能同时并存。那么，究竟哪一个才是 “真正的你” 呢？

现实场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忘记所有往事，他是否还是“他自己”？

科学家发现，人体细胞每七年全部更新一次。今天的你，连构成身体的原子都和七年前不同。如果“自我”仅由物质组成，为何我们仍坚信“我”从未改变？

重新定义：或许我们都是“共享的自我”

印度教《吠陀经》秉持着这样一种观点：每个人的真实自我都是宇宙意识的碎片。举个例子，就像千万人同时观赏同一场烟花盛景，众人各自记录下了不同的色彩，还误以为那烟花仅仅为自己所独有。现代心理学亦有与之类似的阐释：记忆的本质乃是重构，而非存储。你所认为的 “童年回忆”，或许掺杂了电影画面、他人的讲述，甚至是虚构的情节。所谓的“连续性自我”，不过是大脑编织的叙事陷阱。“我” 的存在感，仿若那按下开关的灯。当其亮起之际，人们只觉理所当然；而唯有当其熄灭之时，人们方才惊觉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