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没出路”，听听任正非的“故事”

我们要对方倾听，希望说服对方，怎么能自说自话呢？从这个角度讲，任正非应对华为困境的一系列对外访谈，不只有替华为发声的价值，对更多中国企业在开放世界回应公众关切乃至应对贸易纠纷，同样有启示价值。

任正非这位低调的企业家，几十年不接受采访，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今年以来，他多次接受媒体特别是外媒采访，就一系列敏感问题“谈笑风生”。20日，华为心声社区公开了任正非最近一次接受英国媒体专访的实录。

洋洋洒洒万字实录，从历史到现实，从国家到个人，从科技到生活，任正非侃侃而谈，让全世界看到中国企业和中国企业家坚强与豁达的一面，也让人感受到改革开放40多年浸润下一位普通中国人的情感、智慧与修养。

华为的遭遇，是非曲折，中国人自己最清楚。相信世界上绝大多数不带偏见的人，心中也自有一杆秤。

笔者不想多谈华为遭遇本身的是非。反倒是在关键节点，任正非频繁接受媒体访谈的姿态，以及他在访谈中讲述的“故事”，更令人感兴趣。任正非说他是个“善于妥协”的人，但笔者感觉他也是个会讲“故事”的人。在不公面前，该以怎样的方式面对世界，任正非的“故事”和他讲“故事”的方式，值得开放时代的国人和企业借鉴。

一架遍体鳞伤但依然飞越战空的“烂飞机”，无疑是任正非讲得最多却又令人印象最深的一个。不复杂，却把华为的战斗意志表述得鲜艳亮丽。此次，他又一次以一系列“故事”有力传递出华为的“心声”和精神。

比如，如何描述华为在科技领域领先的原因？任正非以“几百、几千乃至几万人对准一个城墙口冲锋”来形容；华为是怎么服务全世界人民的？他讲述了华为员工在印度洋一小岛上演绎“一人一厨一狗”的故事；华为的未来会怎样？他称“不叫苦，不喊天，相信我们会打赢”；华为的业绩受到多大的影响？他说“没有特朗普的宣传，全世界人民不知道华为这么好”；如何看待贸易纠纷背景下的美方合作伙伴？他说“永远对美国供应商敞开怀抱”；对于到底有没有对设备安装“后门”这个敏感问题，他则是毫不含糊地表态“华为这样做就意味着死亡”；而至于女儿遭遇美国司法不公对家庭的影响？他说“我们家人小事叽叽喳喳，大难临头反而不慌”……

即便不公如此明显、打压如此暴烈，哪怕连家人都受牵连，任正非没有气急败坏，没有怨天尤人，没有激烈讨伐。反而是从容和淡定，愈加照见了这名当代中国企业家的风骨，增强世界对华为的信心。

低调如任正非，频繁受访，这是正确的选择。即便有些纠纷的本质是利益，不是靠几个好“故事”就能化解。但是，主动打消“围观者”的疑虑，依然是全球化时代必不可少的生存法则。发声就不能只有空洞的讨伐、老调的重弹，更要有事实的依据、理性的视角、缜密的逻辑，还要有直面敏感问题的勇气和切实的回应。如此发声才有公信力、说服力、影响力。

一个开放且不断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国，越来越感受到讲好“中国故事”的重要性。讲好“中国故事”的基础是“故事”本身好，这个中国不用愁。中国正在发生的事，本就是一个个美丽的传说。但故事好，还要有人去讲、主动讲，更要会讲。会讲，就要选择恰当时机，准备有效素材，还要照顾听者的口味、文化、观念、习俗乃至成见。我们要对方倾听，希望说服对方，怎么能自说自话呢？从这个角度讲，任正非应对华为困境的一系列对外访谈，不只有替华为发声的价值，对更多中国企业在开放世界回应公众关切乃至应对贸易纠纷，同样有启示价值。

浙江日报全媒体评论理论部

编辑 | 蓝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