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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超文本”到“数据库”:重新想象网络文学的先锋性

网络文学发展至今,已显示出巨大影响力。近期媒体关于写作软件的讨论,使得网络文学写作中的“抄袭”问题浮现出来[]。在数据库消费的时代背景下,“抄袭”需要被重新定义,写作软件的存在及使用方式,则可能成为我们再次想象中国网络文学先锋性的一个契机。“先锋”(avant-garde)最初是战争术语,文艺复兴时期发展出一种比喻意义:“有意识地走在时代前面。”[]“先锋”意味着某种事物具有超出自己时代的新特征。所谓网络文学的先锋性,简言之,就是网络文学在实践中所包含的对传统文学生产机制所具有的超越意义。

一、“超文本”:落空的“先锋性”预设

在中国网络文学发展之初,众多作家和评论者都期待着网络媒介能够给文学实践带来某种“先锋性”,这种期待最终大多落到了“超文本”特征上。“超文本”(Hypertext)最初是一种对信息技术的描述,最早被引进到中国也是在信息情报技术领域[]。“超文本性”是指人们在阅读和写作时要涉及其他文本或材料,需要非延续性地从其他材料中获取信息。

早在1994年,钟志清就向国内介绍了“电脑文学”的“超文本”特征[],较早将“超文本”运用到中国网络文学研究中的是黄鸣奋和欧阳友权等人[],“超文本”逐渐成为中国网络文学研究的重要概念。

在中国网络文学发展早期,网络空间确实有一些具有“超文本”特征的实践。例如,中国中国台湾地区1990年代中后期开始有网络诗歌写作的“非线性的形式”(nonlinear forms)尝试。[]大陆先锋作家陈村在网络论坛的实践也被汉学家贺麦晓(Michel Hockx)称为“连续不断的先锋性”[]。1999年1月,新浪网与《中华工商时报》联合举办为期一年的题目为《网上跑过斑点狗》的接力小说活动。

此后,许多文学网站举办了“小说接龙”“回环链”之类的活动[],但通常是应者寥寥,除了新闻话题,并未留下有影响力的作品。而在一些相对草根化的网站和论坛里,则自发形成了一些参与者众多的实验,例如在清韵书院上的“诗词擂台”[],在西祠胡同论坛上的“网络文学梦杀游戏”[]等。

《网上跑过斑点狗》小说接龙

但是,这些“接龙”“擂台”“梦杀”之类的形式实验,很多都是兴盛于期刊连载机制,其“先锋性”是纸质文学时代的先锋性。随着榕树下、清韵书院和各种文学论坛的衰落,那些即便是带着纸质文学时代的先锋性预设也落空了。后来,以起点中文网为代表的网络类型小说兴起,又让研究者很快操持起了精英本位的文化研究的批判武器。

对中国网络文学研究状况做过深入研究的崔宰溶指出:“中国的网络文学研究还触摸不到其研究对象的实际情况,理论空谈较多。”“中国的网络文学具有与西方的前卫的、实验性很强的网络文学不同的独特性,所以我们不能直接拿这些西方理论来分析国内的网络文学。”[11]面对这种困境,崔宰溶提出了立足本土,在网络文学精英粉丝评论的基础上形成“土著理论”的建议。

二、媒介变革与“数据库消费”:讨论“先锋性”的现实背景

如果引入“土著”视角就不难发现,相对传统文学而言,读者感受到的网络文学的独特性,其实还在于其贴合了媒介变革所带来的全新生活形态(例如网络时代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关系的变化)。网络文学逐渐形成了一套具有网络性特征的文学生产机制,这套机制的现实实践为我们带来了重新想象网文先锋性的可能。

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人们的生活和消费方式发生了巨大改变。人们基于相似的兴趣爱好、价值取向,逐渐形成了一些“趣缘社群”。以趣缘社群为中心,形成了丰富的粉丝文化。

约翰·费斯克认为,作为受众的读者粉丝(消费者)在整个文化生产活动中具有重要作用,他们既是消费者又是生产者,他们将原初的资本主义文化工业提供的文本进行交流、改写,形成新的文本。[12]他们的消费方式,其实是“数据库”式的:原作形成数据库,读者从中提取各种资料要素来进行创作/消费。

日本学者东浩纪发展了鲍德里亚、利奥塔等后现代思想家及日本学者大冢英志关于“宏大叙事”和“数据库消费”的观点,他认为,在日本,“从现代社会往后现代社会发展的潮流中,我们的世界观原本是被故事化且电影化的世界观所支撑,转为被资料库式的、介面式的搜索引擎所读取,出现了极大的改变。在此变动中日本的御宅族们,在七十年代失去了大叙事,在八十年代迎向了对失去的大叙事进行捏造的阶段(故事消费),紧接着在九十年代连捏造的必要性都放弃了,迎接单纯渴望资料库的阶段(资料库消费)。”[13]

中国的社会现实很多方面与日本都有差异,但受日本ACG文化哺育的中国年轻一代在文化消费上却与日本御宅族[14]呈现出较大的相似性,基于角色设定和萌元素的“数据库消费”的特征越来越鲜明。[15]

从近20年网络文学发展历程来看,随着媒介革命的深入,网络文学创作也存在着从宏大叙事到拟宏大叙事,再到数据库写作的转变。当然这种转变并不是线性替换的,而是呈现出宏大叙事、拟宏大叙事和数据库写作共存的局面。

在网络文学发展初期(约1998—2003年)的作品主要还是传统现实主义的,例如榕树下网站的作品,很多都是传统期刊文学的网络通俗版。安妮宝贝、李寻欢等人的作品较早地记录并反映网络时代最早的“网民”的生活和精神状态,引起了“网民”的共鸣。

但是,随着媒介变革的深入所带来的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关系的深刻变化并不是传统现实主义的叙事模式能够捕捉并反映的了,因此,在早期的抒情、感伤故事之后,这类纸质文学时代的叙事模式很难再满足网络时代读者的诉求。这可能是榕树下这类网站最终难以为继的深层原因——互联网经济泡沫的破灭是其衰落的直接原因,但它在此前后一直都处于“没多少人愿为这类故事买单”的境地。

后来,随着幻想类小说兴起,各种新元素加入网络写作,几乎重新定义了“网络文学”这个概念。早期玄幻类、仙侠类小说虽远离现实,但还是有完整世界 架构和情节及意义指向的,类型小说也多具有宏大叙事的形态。但在网络小说内部,也慢慢出现了一些“拟宏大叙事”的小说,即依托于某个类型故事的基本框架,写读者想看的“梗”[16]。读者表面上是在消费类型故事,实际上是在消费“梗”之类的“数据”

最近的例子是商业成绩和读者口碑都较好的《顾道长生》[17],该小说的情节很简单:主角意外得到修仙法宝,认识了修仙伴侣,然后一起去修炼打怪。修仙打怪的情节则较弱,但作品亮点在于它集合了很多即时流行的“梗”。在此之前,该作者的代表作《文艺时代》还是一部以细致讲述中国电影圈的故事而著称的“娱乐行业小说”,作者转到仙侠小说的这种“跨类型”不是立足于某种类型来吸纳其他类型的特色,而是带领着一个“粉丝群体”/“趣缘社群”的迁徙。

因此,《顾道长生》所吸引的读者,多数也是以前不熟悉(至少不是深度阅读)仙侠小说、都市异能小说的读者。那些熟悉的仙侠小说、都市异能类小说读者反倒会指责说“这个作者写的是言情文,是不讲逻辑的,就靠淡淡地装B。什么修道什么技能什么背景,没有来龙去脉合理与否的考虑,就是一副我写出来了那就是这样的架势。但是她文字还行,写出来给人感觉还比较自然,所以不细想就过去了。如果你多想想,就只能脑补了。”[18]

在这里,《顾道长生》其实已经不是拘泥于某个类型的宏大叙事了,而是要借某个类型的拟宏大叙事,继而进入“梗”的“数据库消费”阶段。具体来说,上面这位批评者所说的“只能脑补”的内容,对于本来一直看仙侠小说或都市异能小说的读者来说确实是必要的,在他们看来正是这些内容才构成了“类型”;但对于大多数随着作者睡觉会变白“迁徙”过来的读者来说,就不是必要的,他们最看重的还是庞大的“数据库”(准确地说现阶段还是拟宏大叙事的“类型故事”)里的“梗”,而不是具体某个类型的合理性。

这种数据库消费方式的极致,便是同人创作。同人创作的历史远比互联网悠久,但互联网时代的到来,让这种创作/消费形式获得了极大发展。所谓“同人创作”,就是读者(作者)在已经成型的文本(一般是流行文化文本)基础上,借用原文本已有的人物形象、人物关系、基本情节和世界观设定进行二次创作。

而且采取的形式多种多样,有小说、绘画、视频剪辑、歌曲、游戏等,不一而足,而同人作品对原文本的忠实程度并没有定例,随各衍生文本而定。[19]同人创作重要的不是还原、重复原作,而是在原作之外发展出一些自己想看的“小叙事”

总体而言,网络文学不仅在媒介技术上,也在叙述法则和生产消费模式上,与网络时代年轻一代的状态合拍。但在传统纸质文学及部分“古典”的[20]网络类型小说(如历史类小说、都市类小说)中,传统现实主义的规范(宏大叙事为主)仍然有很大影响,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数据库消费”导向的网络文学创作,使部分作者只能求助于写作软件之类的工具。

三、写作软件与变化的“真实”:网络文学在数据库消费时代的变革

现在媒体集中关注报道的写作软件,实际上只是一种作为写作辅助工具的字库。 它们“能按照一定规律组合生成词组、句子、段落。生成器的主要原理是对关键词的自定义组合,通过构建一些有规律的范式,将关键词进行替换”[21]。例如“大作家”写作软件,在其工作台,用户可以选择故事背景、主题色调、元素类型、角色配置等构成故事的种种要素,每个要素又有若干细化的选项。选定要素组合之后可生成故事,但故事的拼贴痕迹还是很明显的,需要作家进行细部调整。

实际上,那些使用写作软件的网络作家,一般也不会依赖写作软件来生成核心创意,而是借它们找一些细节内容进行改写,比如景物描写、外貌刻画等。这种用法跟过去作家使用《文学描写辞典》(中国青年出版社,1982)、《中外文学名著描写辞典》(福建人民出版社,1982)之类的文学工具书相比,并无本质差别。目前写作软件的基本架构,也跟之前的“描写辞典”高度相似。[22]

《文学描写辞典》,中国青年出版社,1982

“描写辞典”意义上的写作软件不是媒介革命的产物,媒介技术只是促进了其数据库的扩充和使用效率的提升,但写作软件在今天的使用方式却为我们反思网络文学中的传统现实主义创作规范提供了契机

传统现实主义小说规范其实是一套宏大叙事的规范(如完整的世界构造和因果链条、明确的价值指向等),是在笛福、菲尔丁、简·奥斯丁、巴尔扎克等人的创作实践中逐步确立起来的[23],这些规范都需借助大量细节来保证,因而“细节真实”成为传统现实主义小说最基本的要求。传统现实主义小说的世界构造,在网络小说“土著”评论中被称为“世界观”。

“世界观”在汉语里原意为“对世界的总的和根本的看法”,被游戏玩家和网络小说的“土著”评论者创造性地用来指“包含一个虚构世界并以此为核心的一套设定”,“为了构架出一个完整、自洽、有气象的世界,世界观设定通常要包含这样几大要素:历史、地理、种族、政治、语言、物理、画风等等。”[24]

相对于历史类、都市类小说,在玄幻类、仙侠类小说这些远离历史与现实内容的小说类型的世界观具有鲜明的虚构特征,其内部的逻辑真实更加重要。如果我们以“世界观”的视角来看那些传统现实主义小说以及使用传统现实主义创作手法的网络历史类小说、都市类小说,就会发现这些小说里的细节性内容,其实也同样是给定的“数据”要素,只是它们的设定者是“造物主”或历史的推动力量。

传统作家通过查阅资料、采风,甚至借助《文学描写辞典》来完成这些“数据”,而现在部分网络作家,可能因积累不够,或更新压力过大,无法依靠自己完成“数据”,但他们又必须建构起由数据支撑的传统的宏大叙事“世界观”,就只好求助于“加强版”的“描写辞典”即写作软件。与此相印证的是,目前被指责使用写作软件“抄袭”的网络小说,也多是需要细节知识的历史类、都市类小说。

以涉嫌使用写作软件抄袭而引起很大争议的《寒门崛起》[25]为例,该作被指抄袭的内容主要是背景知识、外貌景物描写等细节性内容[26]。实际上,正如不少读者指出的,作为一部历史类小说,“寒门(即《寒门崛起》——引者注)的火跟景物描写关系不大,主要是融合了女频的宅斗风格,再加上人物的刻画比较优秀。我也承认它抄袭了,但不能因为它抄袭就把书的优点抹得一干二净。”[27]

使用写作软件得到的细节描写

这种“求助于软件”的写作方式(即多数人所批评的“用软件抄袭”),是传统现实主义创作成规在数据库消费时代的“应激反应”,它暴露了网络文学创作中传统现实主义“真实”原则的尴尬处境:虽然还占据一定位置,但实际作用已经不大。在实际阅读中,除了少数口味偏传统的读者之外,许多读者其实是跳过细节描写的,这些细节主要起“代入感”的作用(与读者的现实经验对接,使其能快速进入小说世界)。

实际上,这种需要细节来建构世界观的小说(特别是历史类小说)也在逐渐发生分化:有的成为更加注重细节的“历史研究范”小说[28],如《宰执天下》;有的则吸纳新元素,特别是二次元文化,为类型注入新的可能性,如《我的二战不可能这么萌》[29]。

通过追更、订阅、评论、打赏等粉丝消费互动机制,读者日益走向网络文学生产机制的中心。在数据库消费时代,读者与作者的关系是契约式的。可以设想,未来读者与作者完全可能达成一种关于“真实”的“契约”——“我最想看的才是真实的”,当读者为了让作者“写我真正最想看的东西”“写得更多一点更快一点”的时候,有完整因果的、细节充实的世界观就不再是必要的,“细节真实”成为协议意义上的“仿真”,“梗”成为“最想看的真实”

结语

在网络文学发展初期,研究者基于“超文本”理论对网络文学先锋性的想象有其历史意义。但因为中国网络与现实的特殊性,网络文学没有在那种先锋性路线上发展,而是迅速借助类型小说的形式繁荣起来。在预设的“先锋性”期望落空之后,研究者很快就转向了对网络类型小说的文化批判。但千篇一律的毫无建设性的批判,也是一种喧嚣的“失语”。

写作软件对于网络文学乃至整个文学的意义,不在于预言“智能写作”的到来,而在于通过替代作者的部分劳动,提升“手工写作”——最直接的就是将网络作家以前用于雕琢细节描写的时间节省下来,让他们更好地处理故事创意和一些“小叙事”(读者想看的“梗”)。写作软件的存在,将数据库消费的时代背景下传统现实主义创作成规的困境暴露了出来。“真实”从“细节真实”到“想看的真实”的变化,展示了网文生产机制里孕育着的超越传统现实主义的可能,为我们提供了关于网络文学先锋性的全新想象。

本论文在写作过程中,得到北京大学中文系张芯同学在资料搜集方面的帮助,特此鸣谢!

参考资料

[]曾妮:《独家揭秘网文写作神器 日更三万字“抄”三百本不是梦》,腾讯娱乐,2017年3月23日。

[] 【美】马泰·卡林内斯库:《现代性的五副面孔》,顾爱彬 李瑞华译,译林出版社2015年,第112页。

[]大陆学界早在1989年就有介绍“超文本”概念的文章出现,例如刘植惠的《发展中的超文本技术——情报技术的新领域》(《情报科学》1989年第2期)、陶辅文的《“超文本”系统简介》(《情报理论与实践》1989年第3期)等。

[]钟志清:《新兴的“电脑小说”》《外国文学动态》1994年第2期。

[]早期使用“超文本”概念的研究成果主要有黄鸣奋的《网络时代的艺术变革》(《新视野》2000年第4期)、《比特挑战缪斯—网络与艺术》(厦门大学出版社2000年)和欧阳友权的《网络文学论纲》(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姜英的《网络文学的价值》(四川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3年)等。

[] 【英】贺麦晓:《中国网络文学》(Internet Literature in China),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141—185页。

[] 【英】贺麦晓:《网络之主:陈村与连续不断的先锋性》(由元译,《当代作家评论》2011年第5期)。详细论述见《中国网络文学》,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59—107页。

[] 据欧阳友权等人考证,这些活动有“‘花脸道’网站开展的‘花脸道双媒互动小说接龙’,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BBS留言跟帖小说《风中玫瑰》,中文网络文学网站的故事接龙‘谱写你自己的故事·千年之恋’,榕树下网站的网友接龙小说《城市的绿地》,亿接龙网站开设的《青青校园,我唱我歌》、《情爱悠悠,共渡爱河》等接龙作品栏目,文学咖啡屋网站开展的‘多结局小说网络竞写’,以及网上流行一时的《超情书》《危险》等超文本回环链接诗歌的文学实验”。见欧阳友权、袁星洁编:《中国网络文学编年史》,中国文联出版社2015年,第60—61页。

[]紫茯苓练:《文学网站与清韵书院的创办》,百度贴吧“清韵书院吧”,2015年3月23日。

[]梦天:《诗网人生,快意江湖》,西祠胡同,2015年5月20日。

[11]【韩】崔宰溶:《中国网络文学研究的困境与突破——网络文学的土著理论与网络性》,北京大学中国当代文学博士学位论文,2011年。

[12]【美】约翰·费斯克:《粉都的文化经济》,选自《粉丝文化读本》,陶东风主编,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3—20页。

[13]【日】东浩纪:《动物化的后现代:御宅族如何影响日本》,褚选初译,中国台湾大鸿艺术股份有限公司2012年,第82页。

[14]“御宅族”一词源自日本,指代的是漫画、动画、电子游戏、轻小说等亚文化的爱好者。(林品、高寒凝:《“网络部落词典”专栏:二次元·宅文化》《天涯》2016年第1期)

[15]相关事例及论述还可参见高寒凝:《“萌”的生长》,《中国艺术报》2016年9月2日S03版。

[16] “梗”主要指某些可以被反复引用、演绎的经典桥段、典故。见林品、高寒凝:《“网络部落词典”专栏:二次元·宅文化》《天涯》2016年第1期。

[17]《顾道长生》,作者睡觉会变白,2016年12月23日发布于起点中文网。该作在起点中文网被划入“都市类小说的子类型异术超能类小说”中,截至2017年4月17日11时,在该子类的月点击榜排名第九(该子类共35109部小说)。就读者口碑来说,在著名的网络文学土著评论阵地龙的天空论坛上,该作连载不久就引发热议,且以好评居多。

[18] 码到成工:《黑一轮》,龙的天空论坛,2017年3月4日。

[19] 王玉玊、叶栩乔、肖映萱:《“网络部落词典”专栏:同人·粉丝文化》,《天涯》2016年第4期。

[20] “古典时代”的说法参照邵燕君、吉云飞、肖映萱:《“古典时代”迈向“巅峰”,“二次元”展开“新纪元”——2016年度中国网络文学新趋向》一文:“中国网络文学‘野蛮生长’的前二十年是得天独厚的黄金时代,也是媒介转型的过渡时代,我们这里姑且称之为‘网络文学的古典时代’,它正在走向‘巅峰’,出现经典性的作家、作品;与此同时,随着‘网络性’的深入,‘二次元’文化也逐渐渗透其肌理。”(《文学报》2017年1月5日第9版)

[21]莫琪:《理工男告诉你,你们以为的网络小说生成器并不存在》,澎湃新闻,2017年3月24日。

[22]以《文学描写辞典》(小说部分)为例,该书在“体例说明”中指出,“本辞典精选古今中外优秀中长篇小说和具有代表性的短篇小说二百九十九种,摘录精彩描写片段二千二百余条;分为‘景物描写’、‘场面描写’、‘人物描写’三大部分;各部分又分成若干类,各类再设若干目,诸多目还划分成若干细目。”(辽宁大学中文系七七年级:《文学描写辞典》(小说部分)(上册),中国青年出版社1982年,第1页。)

[23]相关论述参见【英】伊恩·瓦特:《小说的兴起》(董红钧译,北京三联书店1992年,第1—32页)和【美】华莱士·马丁:《当代叙事学》(伍晓明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58—88页)。

[24]傅善超、王恺文、吉云飞、高寒凝:《“网络部落词典”专栏:电子游戏》,《天涯》2016年第5期。

[25]朱郎才尽:《寒门崛起》,2015年5月11日发布于起点中文网,被爆抄袭后,该作曾被网站封锁,整改之后恢复连载。

[26] 详细分析可参见最早曝光此事的帖子,落花寄相思:《抄袭12年女频,多处复制粘贴》,龙的天空论坛,2015年12月15日。

[27] 一觉天亮:《无法模仿的神作》跟帖,龙的天空论坛,2015年12月15日。

[28] 吉云飞:《“穿越救亡流”与“历史研究范”》,《文学报》2016年10月13日第4版。

[29]《我的二战不可能这么萌》(月面,2014年—2015年在创世中文网连载),小说的一大亮点是有鲜明二次元文化特征的“神姬”设定:希特勒、戴高乐等历史人物都变成了萌性十足的“神姬”。

(注:本文原发表于《文艺理论与批评》2017年第3期)

编辑:杨采晨秦雪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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