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谋：通用人工智能？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

*中国人民大学吴玉章讲席教授刘永谋首发于微信公众号，保留一切知识产权，侵犯必究。

最近集中在研究AGI的概念、本质和评价标准。因而，请中科院计算所、北航、北理等单位的计算机、AI教授给我推荐了一些这方面的经典技术文献，尤其是高被引的论文。学习之后，有一些阶段性的想法如下。

AGI在计算机学界、AI技术圈子中，非常小众，支持者甚少，尤其是大佬们。它主要是AI公司和媒体中流行，被用来炒作。AGI有一个小圈子，主要围绕2014年一本同名编著论文集建立起来，第一编著Ben大约是这个圈子的带头大哥。最近，被GAI带火了，公司媒体需要，技术上一些人跟进。

2.AGI的定义奠基于功能的专用与多用区别上，即所谓的AGI核心假设。这是一个无法阐明的假设，并非得到证明的定理。关于AGI的进一步描述有几种，但都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功能通用”，即什么都会。关键词包括：1）迁移学习。学习大致有一致性认识，可是什么是“迁移”，完全说不清楚，将它等同于归纳的话，AGI早就实现了。2）适应性。越是智能，越是适应。这个肯定是错的，阿米巴虫肯定比人更适应恶劣的生存环境。3）算力。AGI的数学描述多数这么考虑，但是此一逻辑可能通往AGI等于无穷算力。4）语言。这是类人思路，认为人的特点在于语言，而人是通用的。可是，人并非通用的，比如我不会开飞机。你说，我可以学，这就又到迁移问题了。

3.实际上，每个高AGI的人都有自己对它的界定，于是引向不同的评价标准。因此，我用我的标准，我就可以说AGI实现了。比如，如果认为能处理自然语言就AGI，现在ChatGPT就是AGI了。当然，也有人证明，它并不能处理所有的自然语言。这种证明的问题是：人也不能处理所有的自然语言问题，比如我不懂温州话。你说，我可以学，这就又到迁移问题了。有没有我学不会的某种语言呢？

4.在大众宣传中，AGI被引向超级AI。原因很简单：AGI什么都会，或者都能学会，那它不是超级AI，又是什么呢？此时，AGI肯定超过了人类智能。而且，很多人强调AGI不一定类人，不能完全用人类智能评价标准来评价。但是，在实际中，AGI的评价和AI的评价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图灵测试、大学生测试等等这些AI圈子熟知的比赛。这些比赛的本质是：挑选“更智能”“更通用”，而不是“智能”“通用”。因而，AGI从根本上说是某种愿景或理想，AGI概念自我缠绕、自说自话、无法厘清。相对于“多用途AI”，它更能激励大家，更能吸引人，更能筹集到资金。

以上，敬请批评指正！下面进一步研究AGI概念，为我组织的《哲学动态》关于AGI的笔谈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