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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立文字进一步批注

文/澄海先生

当我们不受第六识及第七识干扰,也就是我们的左脑神经回路运作降低,内心非常平静、喜悦,并且充满赤子之心的好奇。所以我们才说生命的本质就是安祥,不只入禅。

对不立文字进一步批注

禅为什么不立文字?在《信心铭直解》中,吾师说:文字包括了语言、文字与思想;思想是没有声音的语言,而文字则是语言的符号。人和本心原本没有这些,所以过多的语言和思虑,反而与根本智不相应了。当人停止分别、妄想和思维活动时,理、事两障当下消除,内心充满禅悦的安祥,何曾有什么滞碍?

这句话是直指人心的重点,所谓直指是顿悟,顿悟是切断语言文字的思维惯性而直入绝对的直觉,呈现出根本智。

人类的语言是由进化过程中创造出来的,开始的时候也许好玩,训练腹部压缩空气,从喉腔出来,可以产生一些简单的音律;习惯了以后,音律渐渐的有明显的差别,人类利用音律的颤动作为彼此的互动,例如联络、示警以及感情的表达:高兴与不高兴。

简单的音律与神经网络建立系统以后,慢慢有简单的语言产生。一旦语言产生,人类直线思考慢慢建立起来,记忆就产生了,因记忆而有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时间观念;认识了你与我,产生了空间的地域观念,“我”指的是这个身体,与身体联结的生命系统,“自我”的观念就形成了。

没有语言以前,人类没有这些观念,只有本能与直觉活动,混沌一片,没有人我、物我的分别。天下是一体的,饿了就吃,饱了休息。我们看野生动物,它们非常单纯,饿了就捕食,抢到食物是因为饿了,抢是本能的活动,没有好坏是非的念头,那是人类在创造社会后人为的伦理观念。

自然天地本来就是混然一体,一个纯然的生命,共同运作的天地。生物自然依循生态平衡的法则,不必刻意。也许自然天地偶尔会来场暴雨、有个山崩,也刺激了生物内在生命的适应行为,在物竞天择中呈现着物种的生住坏灭现象,这是自然的、健康的、不被扭曲的本能反应。

有了语言文字,人类依靠它们而有历史的记忆,也才有经验的重复与修正,当然就有了未来的展望。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直线思考深深地烙进了心坎,也发展了一套精密的神经网络。渐渐地、不知不觉地,人类陷入了语言文字的网络系统无法自拔。换句话说,语言文字让我们生活多姿多彩,意识搭着语言文字的翅膀,无限制地活跃着夸张的能量。

我们其实是语言文字的棋子,我们是意识的走卒。

从此,什么善恶是非、梦想与现实等相对的概念蜂拥而出,陷落在相对的概念中,便失去本来的自己。其中的负面情绪与负质态度迎面扑来,产生了烦恼与对抗,更加深了负面情绪与态度。

表现在心理上的是欲壑难填,永远得不到满足。

右脑在了解想法与概念的大图像方面表现优异,而左脑必须非常卖命工作,才能记些随机的事实与细节。一旦左脑受伤,无法进行线性思维,很难把认知与外界现实联结,线性的时钟停摆了,一切沉默了,无法从事智能有关的联结,脑内呈现着平静。

左脑中风的吉儿·泰勒说:

当我失去左脑和语言中心时,我也失去了内在的时钟,那个时钟将我所有的时刻分割成连续的瞬间。我的时刻不再被贸然斩断,相反的,它们变得没有尽头,而我也觉得任何事都不用急。(《奇迹》73页)

左脑是第七末那耶识的大本营,每天把右脑传达的资源进行分析。第七末那耶识功能降低了以后,没有什么要表达的,直觉地让生命陶醉在大自然的美景中,没有办法进行那个过去、现在及未来运动,也不劳动语言文字来思考,只有当下正在进行的新图像。图像可以二个、三个,无法连贯:

我是一个生命!我是装在这个囊袋里的汪洋之水。此时,以这种形式,我是一个意识心智,而这个躯壳是一个交通工具,我通过它活着!我是共享一颗心的几兆细胞,我在此时此地盛放出生命!哇!多么深邃的概念啊!我是细胞形成的生命,不对,我是具备灵巧双手与认知心智的分子生命!(34页)

在不可如意运作肢体的时候,她看到构成身体的六兆细胞,和这些细胞共奏生命之曲的是意识,身体是载具而已。多奇妙的两个我,互补的两个我!多奇妙的自觉,她本来就体会了“完全的孤独”。

中风时当血液涌入我的脑袋,我的意识放慢成为很舒缓、满足的觉察,拥抱广大奇妙的内在世界,我体内的众多小细胞分分秒秒都在努力,只为了维持我这个躯体的完全存在。(34页)

她是在挣扎着求救的时候,沉静地自我检视,无意中让我们真正了解佛教唯识学的深邃。她是神经解剖学家,难免受到背景知识的影响,有意地运用已知的知识解读这时涌现的奇妙经验。

我们禅学的追随者,可以从她的经验记录中,以健康的态度审视佛教的内在自觉运动,原来第七识一直以来就苦苦地缠着我们,而且为我们发号施令,以致于失去了那份自觉。

当师父说:“唯觉无我的时候,才是离执禅定的开始”,必须打破第七识缠绕的绳索,我们才可以解脱这个世俗的身体走入世界。

禅是生命的重新审视与界定,通过转识成智的智力训练,达到吉儿·泰勒感触到的奇妙意识,而且可以非常健康的、可以自主的走入那个世界。

当负责发号施令的左脑神经纤维关闭后,它们就不再抑制我的右脑了,而我的知觉也完全自由移动,使得我的意识成为右脑里的宁静的具体展现,包裹在一大片自由、变幻的感官中,我的意识中心转移到感觉起来非常类似他乡的状态。(43-44页)

第七识转为平等性智是转识成智的关键,第六识接着转为妙观察智,前五识即转为成所作智。我们终于明白第六、七识就在左脑的神经网络上,它主导语言文字的创造与运用。明的语言与暗的念头,终日喋喋不休,让我们身心不能安宁,通过吉儿博士的信息交换,我们的论述终于获得科学的支持。

你会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吗?找回内心的安祥,那些喋喋不息的小老鼠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找回快乐的大脑回路,让感恩与喜悦绽放快乐的光彩吧!

我经常不自觉地咀嚼航天员米契尔在外层空间的神秘经验(见《身去身来本三昧·万物俱同体——与米契尔博士谈见性(一)》):

“让我了解自己身体的分子、伙伴们身体的分子,还有宇宙飞船的分子,都是在星系中创造出来的。所有宇宙里的物质也都一样,是在星系里创造、造生的。”

他说得含蓄,因为所有的分子,都在星球创造的时候同时产生的,完全一样。如果你是一位深深行的禅者,你会自然地将我们身体的能量,融入外在无限宽广的世界,全体就是一个环环相扣的能量流动。

能量流动产生的共振就是安祥,如果不和谐,共振还有可能吗?只有对抗、混乱与毁灭。能量也在身体的内部共振,我们无数个细胞共振生命之舟。

当我们不受第六识及第七识干扰,也就是我们的左脑神经回路运作降低,内心非常平静、喜悦,并且充满赤子之心的好奇。所以我们才说生命的本质就是安祥,不只入禅。入禅犹如一个小小的池塘,静止不动;安祥禅就如大海,永远的波动着,生生不息。

从吉儿·泰勒的《奇迹》中,对于情绪有很妙的观察。情绪是伴着想念而来的心理现象,表征是生理反应:

当我清楚知道,我的脑袋正在执行什么样的认知回路时,我就会把焦点放在这些回路的生理反应所带给我的感觉上,我是否变得警觉?眼睛的曈孔是否放大?我的呼吸有没有变深或变浅?……有没有感到痛苦或焦虑?我的腿有没有颤抖?(204页)

这些生理容易被客观的我发现,但是客观的我必须冷静,必须把“我”从这些情绪和生理反应中抽离,就可以如实地观察,如实地反照内心。如果不能抽离的话,通常会随着这些念头走向远程,这个过程,没有真正的我,只有被念头带着走的心绪波动。反省忏悔是让我们学会刹车,进一步当情绪发生的时候,我们会马上察觉又马上抽离“我”,让客观的我在另一地方观察。几次训练及刹车,改变之后,我们自然不被念头牵动了。

情绪是心理与生理的综合反应,它的发动者是念头,念头是语言,隐藏在内心的蠢蠢欲动的语言,喋喋不休地生生不灭,也是禅宗所强调的“莫入阴境”。

从这里开始才好修行,才有一分真正的自由!我诚恳地邀请禅友一定要详细研读这本书,很有启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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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文链接http://kuaibao.qq.com/s/20180222A05A9X00?refer=cp_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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