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 年 6 月的罗布泊,烈日像烧红的烙铁烫在龟裂的大地上。彭加木蹲在考察队营地的帐篷前,指尖捻着半块风干的骆驼粪,目光越过蒸腾着热浪的雅丹群,落在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 “库木库都克” 标记上。无线电里刚传来基地的回复:“直升机补给需等待至少 72 小时。”
帐篷里传来队员老陈压抑的咳嗽声,水壶碰撞的脆响里藏着难以掩饰的焦虑。彭加木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牛皮笔记本,最后一页夹着的双鱼玉佩正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凉意 —— 这是三天前在一座坍塌的烽燧遗址中发现的文物,玉质温润如水,两条鱼首尾相衔,转动时会在沙地上映出诡异的重影。
“彭队,剩下的水只够两天了。” 年轻队员小李举着军用水壶,壶底的水垢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彭加木站起身,风沙吹动他褪色的蓝布中山装,露出衬衫口袋里露出半截的植物标本袋,里面封存着几株叶片带锯齿的灰绿色植物,叶脉间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我往东走,那里可能有地下水脉。” 彭加木的声音被风沙割得有些沙哑,他在笔记本上快速写下留言,钢笔尖在纸页上划出沙沙的轻响,“你们守着电台,每隔一小时呼叫一次。” 他没说的是,昨晚研究那植物标本时,玉佩突然发出幽蓝微光,标本袋里的叶片竟在月光下抽出了新芽,而帐篷外的沙地上,凭空多出一串与自己完全相同的脚印。
当队员们在次日清晨发现那张 “我往东去找水井” 的纸条时,彭加木的帆布水壶正斜插在沙堆里,壶口朝下却滴不出一滴水。直升机在第三日抵达时,科考队发现营地周围的沙地上布满了诡异的圆圈,每个圈中心都有半片干枯的植物叶片,拼起来正是双鱼玉佩的形状。
搜索队在往东五公里的雅丹群中找到更惊人的景象:一座从未被记录的土坯建筑半埋在沙下,墙体上用朱砂绘制着与玉佩相同的纹样。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昏暗的石室里整齐摆放着七具盘膝而坐的干尸,每具尸体的胸口都嵌着一块鱼形玉佩,唯有主位的石台上空无一物。墙角的陶罐里装着泛黄的羊皮卷,上面用梵文记载着 “镜像之术”,翻译后赫然写着:“玉佩转动时,阴阳相生,虚实同现。”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石室地面的沙土里,混杂着数十枚相同的钢笔尖 —— 那是彭加木随身携带的英雄牌钢笔的专用笔尖。而在石室深处的岩壁上,有人用指甲刻下了一串模糊的数字:“7.16”,恰好是彭加木失踪的日期。当队员们试图取下墙上的朱砂纹样时,整座建筑突然开始坍塌,最后只在黄沙中留下一个旋转的漩涡,如同双鱼玉佩转动时的残影。
后来的搜救报告里,有一份从未公开的附件:在距离营地十二公里的盐壳地上,发现了两串并行的脚印,一串逐渐清晰,另一串则慢慢淡去,最终消失在一处冒着寒气的地缝前。地缝中渗出的泉水泛着诡异的荧光,水样检测显示其中含有未知的放射性元素,而泉水里漂浮的植物碎片,与彭加木标本袋里的神秘植物完全一致。
直到今天,罗布泊的风沙仍在讲述着这个未完的故事。有人说在月圆之夜,能看到两个彭加木在雅丹群中擦肩而过;有人说双鱼玉佩的真正能力是打开时空裂隙,那位执着的科学家早已进入了平行世界;还有科考队员坚信,彭加木留下的不是寻找水源的字条,而是用密码写成的警示 ——“水” 字的三点水,在古罗布泊文字里正是 “镜像” 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