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多瑙河到鄂毕河:是什么让匈牙利人和汉特人联系在一起?
匈牙利语和汉特语与西西伯利亚、东欧及北欧的许多其他语言一样,都属于芬兰 - 乌戈尔语族。这意味着它们之间的互通性相对较好,就像俄语和波兰语那样。但为何这两种语言的使用者不仅居住在相距遥远的地方,外貌也截然不同呢?我们的这篇新文章将探讨这个问题。
语言是民族的记忆如今,有些民族和族群分布在整个大陆的广阔地域上,彼此相隔数千甚至数万公里,但在古代,他们却可能是同一个民族,居住在范围小得多的地域,说着同一种语言,外貌也十分相似。如今,许多民族之间的差异极大,有时只有语言学家、人类学家、历史学家、民族学家及其他专业学者的研究才能证明某些民族之间的亲属关系。
由乌戈尔人和芬兰 - 彼尔姆人组成的芬兰 - 乌戈尔人也有共同的祖先。但这一点是如何被证实的呢?
语言亲属关系的证明是断言各民族拥有共同起源的最可靠依据之一。因为外貌上的相似往往具有欺骗性,而有亲属关系的族群在面部特征和生活方式上可能毫无相似之处。谁能一眼(甚至多看几眼)就发现生活在苔原上、有着明显蒙古人种外貌的汉特人与和邻近的斯洛伐克人、保加利亚人及罗马尼亚人差异不大的匈牙利人之间存在亲属关系呢?尽管如此,对语言的研究却能明确证明这一点。这一点最初是由德国学者马丁・福格尔在 17 世纪提出的,后来瑞典军官菲利普・约翰・冯・斯特拉伦贝格又对此进行了更详细的阐述。
在欧亚的交汇点古代,南西伯利亚和如今哈萨克斯坦的草原上居住着欧罗巴人种的民族。再往东和往北,深入到西伯利亚的泰加林和苔原地区,居住着突厥各民族的祖先。乌拉尔山及乌拉尔周边地区、西西伯利亚和南西伯利亚是不同人种之间的天然分界线,因此也成了他们相遇的地方。如今学者们普遍认为,古代的芬兰 - 乌戈尔民族正是这种相遇的产物。
问题在于,芬兰 - 乌戈尔人的表型(即外貌)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既具有欧罗巴人种的特征,又有蒙古人种的特征;而且,一个民族居住得越靠西,其表型就越接近欧洲人,反之亦然:居住得越靠东,该民族身上的蒙古人种特征就越明显。同样重要的是,任何芬兰 - 乌戈尔人都不会彻底失去欧洲或亚洲的外貌特征。例如,爱沙尼亚人至今仍带有一定的蒙古人种混血特征,而曼西人则有欧罗巴人种特征。
离开的人和留下的人如果说所有芬兰 - 乌戈尔民族的古老故乡都在乌拉尔山附近和西伯利亚,那么这就意味着他们中的大多数离开了那里,分散到了东欧和北欧。
这一过程持续了数十个世纪。芬兰 - 乌戈尔各部落不断迁徙,与当地民族相互融合,逐渐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的祖先。俄罗斯欧洲部分的所有芬兰 - 乌戈尔民族、芬兰人以及爱沙尼亚人就是这样形成的。他们都被称为芬兰 - 彼尔姆语族民族,该语族与乌戈尔语族的区别,就如同斯拉夫人与日耳曼人的区别一样。那么,乌戈尔各民族的历史又是怎样的呢?
公元 9 世纪,吉尔吉斯汗国 —— 那个时代一个强大的亚洲国家 —— 扩张到了乌戈尔各部落居住的土地。其中一些被吉尔吉斯人征服的部落留在了西伯利亚,而另一些为了躲避征服者,逃到了乌拉尔山以西,正如学者们所认为的那样,在卡马河流域定居下来。
他们在那里游牧,直到同一世纪被佩切涅格人追上 —— 佩切涅格人自己当时正被哈扎尔人和奥古兹人排挤。从乌拉尔山逃出来的这些部落不得不继续向西迁徙。途中,他们与斯拉夫人发生了冲突:击败过俄罗斯人,自己也被保加利亚人打败,之后,他们把莫拉瓦人赶出了多瑙河中游平原,并在那里定居下来。
不久之后,他们建立了自己的公国,后来又建立了王国。由于被斯拉夫人环绕,他们频繁且大量地与斯拉夫人接触,在外貌和生活方式上都变得与斯拉夫人相似。
就这样,与他们的近亲 —— 汉特人和曼西人分离开来的匈牙利人诞生了。顺便说一下,他们自称 “马扎尔人”,这个词与 “曼西人” 的名称同源,尽管匈牙利人与曼西人已经一点也不像了。语言学家推测,这两个词都源自原始乌戈尔语中的 “mäńć-”(意为 “人”“男人”),但关于这一点并没有确凿的信息。
顺便说一句,曼西人继续和汉特人一起在苔原上放牧。外来的统治者不断更迭,直到俄罗斯沙皇国将西伯利亚连同居住在那里的所有民族,包括乌戈尔人在内,都纳入了自己的版图。
再远些,再远些,沿尼罗河而上总的来说,匈牙利人所经历的变化,对于任何一个迁徙到已被其他民族占据的土地上的族群来说都很典型。但可以说,正是在匈牙利的历史中,发生了或许是最为惊人的转变。
芬兰 - 乌戈尔人、斯拉夫人和突厥人自古以来就比邻而居,所以他们之间有联系并不太令人惊讶。但芬兰 - 乌戈尔人与闪米特人之间有联系,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到惊讶了,然而这种联系确实存在!
在努比亚,也就是埃及和苏丹的边境地区,至今生活着一个自称 “马扎拉巴人” 的部落,他们是定居在努比亚人当中的匈牙利人的后裔。什么?没错!他们自己讲述,在 16 世纪,匈牙利人作为奥斯曼帝国的臣民,加入苏丹的军队入侵了努比亚。其中一些人,包括一个名叫易卜拉欣・埃尔 - 马扎尔的人,和他的同伴们一起留在了努比亚人中间,娶了当地的女子为妻,从而成为了这个奇特民族 —— 马扎拉巴人的始祖。在努比亚语中,“阿布” 一词意为 “部落”,因此他们这个乌戈尔 - 埃塞俄比亚式的名称字面意思就是 “匈牙利部落”。直到现在,他们都不认为自己是当地人,坚称自己的故乡不在非洲,而在欧洲。
不过,从匈牙利人丰富的历史来看,更准确的说法或许是,他们的故乡既在非洲,也在欧洲,还在亚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