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大学教授熊明辉：法律人工智能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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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uly 2018

第二届人工智能与法律论坛报告精粹

27日，由西南政法大学主办，西南政法大学高等研究院、人工智能法律研究院承办的西南政法大学第二届人工智能与法律论坛在维也纳酒店举行。来自全国高校、科研机构、司法机关、行政机关、企业和律师事务所等140余名专家学者参加会议，共同探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法律问题”这一主题。会上，各位大咖慷概激昂，进行了精彩纷呈的主题报告，西南政法大学高等研究院公众号和人工智能法律研究院公众号将陆续整理发布各专家学者的精彩发言，敬请关注!

熊明辉：大家上午好！我给大家汇报的题目是《法律人工智能的前世今生》。前世今生是我们中国佛教俗语，其实就是讲法律人工智能的历史。在国际学界对这个问题通常说的是人工智能与法的历史，跟我们会议的主题是差不多的，我们叫人工智能与法律论坛。“与”在逻辑上就是“和”的意思，研究人工智能与法律有两种视角，一是人工智能出现之后，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会带来什么样的法律问题，这是目前大多数法学家关心的问题，也是法律实务工作者法官、检察官也关心的问题。还有一层含义是如何利用人工智能技术为法律服务。

我给大家汇报四个问题：第一是莱布尼茨之梦。莱布尼茨三百多年前就有一个梦想，他要找到一种一般性的数学，其中思维能够用计算来取代。在莱布尼茨看来，如果我们有了这种视觉，在形而上学与道德中，就应该能用几何与分析中同样的方式进行推理。如果出现争论，需要的不是两个哲学家之间的争论，而是两个会计师之间的争论，他们拿出铅笔跟对手说：咱们开始算吧。这就够了，如果他们愿意还可以邀请他们的朋友作为证人，这是莱布尼茨之梦的视觉版。还有一个现代版，同样的思想是思维能够用计算来取代，这个计算是计算机的计算，认为要是有了这种数据，在计算机科学和应用领域，也就是人工智能与法的领域，就应当用几何与分析中同样的方式推理，如果出现了争论需要的不是两个计算机科学家之间的争论，而是两个会计之间的争论，他们只要坐下来拿出笔记本电脑，对机器说算出就够了。

在莱布尼茨看来，有两个基本的假定，一是我们所有的思想都是由少量简单思想组合而成的，而且这些简单思想形成人类思想的字母系统。二是复杂思想都是从这些简单思想通过统一对称组合开始的，而且这些组合与算术运算相似。他还有一个法律的梦想，也可以说是莱布尼茨的法律梦。他试图重新编纂法规，希望通过少数几个基本法律概念定义所有法律概念，从很少一套自然正义的原则中演义出所有具体法规，从而把法规整理好。我们知道莱布尼茨是伟大的哲学家、数学家、计算机科学的先驱，但是莱布尼茨对法学应该是相当熟悉的。莱布尼茨生于1646年，1661年15岁上大学，一年就得到哲学本科学位、学士学位，用三年时间获得硕士学士，在一年同时获得法学博士学位，看来学哲学比学法学要容易的多。当时他提交论文之后大学拒绝了他，说他太年轻了不成熟，他转而把博士论文交给另一个大学，获得了博士学位。为了实现梦想，他发明了二进制，二进制的历史我就不多说了，这是我们计算机的基础。现在我们能够从嫦娥2号、1号上传回来的图片，都有赖于这个代码，这个代码变成了图象。莱布尼茨也说他提出二进制是受中国的影响，受阴阳五行的影响。

第二，人工智能与法的问题。追随莱布尼茨的有很多人，希望把法律做成像莱布尼茨之梦这样的东西，比如普希塔，他认为法律是一个内涵多样性且具有意义整体的有机体系，而且该体系是按照形式逻辑规则建构的。关于人工智能与法，这里有五个巨头，说到人工智能一定会提到这五个巨头。在1956年美国的一个论坛中他们被认为是人工智能之父。当今人工智能与法协会的主席维赫雅，今年4月份我邀请他到中山大学做了关于人工智能与法的论坛，在论坛上他做了一个梳理，认为人工智能与法主要有四个阶段：1950年有智能系统之后，1975年出现了知识系统，2000年有一个数据系统，2025年会出现一种论证系统。关于人工智能与法是相对比较成熟的交叉学科，有三个主要标志，一个协会，一个国际的会议，一本杂志。协会叫人工智能与法协会，这是1991年宣布成立的，到现在为止已经27年了。这个协会迎来了14位大会主席，想知道人工智能与法到底研究到什么程度，可以关注这14位主席。该协会比较民主，主席不得连任，两年一届。一个协会要有生命力必须要有人付出，主席两年换一次，但是秘书长换的很少，第一位是一位很有名的律师，92年第一届他就是秘书长，一直当到03年。04、05年换了一个男的，06年又把他换回去。07年他去世之后换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已经80多岁了还在为这个协会效劳。还有一个国际会议是两年一届，明年在加拿大会开第17届，现在正在征稿之中。还有一本杂志，我们侯东德院长也做了一本杂志，国际人工智能协会也做了一本杂志，这个杂志是93年创刊的，是ESCI收录的。杂志主编是这三个人，一个是英国的，一个是美国的，一个是意大利的。

第三，人工智能十大研究议题。首先，人工智能与法要关注的是反推、论证、决策，还要关注证据推理、法律推理。二是关注形式模型、计算模型、可执行模型还有模型基础中的一些法律信息的检索。三是关注自动的运行归类、自动的运行总结，自动运行信息的提取，自动执行某些任务。四是继续学习与数据挖掘、信息检索。到目前为止大多数法律人工智能产品主要集中在这里，但是大家最关心的是法律机器人。自动执行法律任务，只能进行少量重复性的法律任务，毕竟很多工作是体力劳动而不是脑力劳动。

第四，法律AI的未来。1950年有智能系统之后，到1975年出现了知识系统，2000年有一个数据系统，2025年会出现一种论证系统。这个图是两条路径，2025年也就是法律人工智能未来发展的方向，应该把数据系统和知识系统融合起来，这才是我们法律人工智能的未来。

法律人工智能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想实现莱布尼茨之梦，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