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是互联网企业和互联网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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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源起

本文所要讨论的话题来源于笔者所在的一个微信群某一天的一次讨论。一天，有人在群里发了阿里云2022年Q3的季报：

“本季度，非互联网行业的阿里云业务，占比达到58%，增速依然有28%，而上季度22%，实际上整体是增长的。”

消息一发，大家都没怎么关注财报数据，反而关注起其中的一个词来，那就是“非互联网行业”。问题一个接一个被抛出来了：

“我的业务依赖互联网，你就叫互联网公司，那我的业务还依赖电力呢，难道要叫电力公司？”

“深圳政府开发了这么多互联网应用，离开了互联网他们很多核心工作流程都会崩溃，难道他们就是互联网政府？”

“深圳市政府的‘i深圳’App算互联网行业吗？”

“工商银行App算互联网行业吗？”

“我觉得这种划分还停留在1998年，那时候只有部分公司会开发面向互联网的应用，他们称之为互联网公司，一起称作互联网行业。现在我老家一个培训机构都有自己的互联网服务了，更不用说政府的核酸应用、医疗系统的在线问诊挂号、农业的电商。我觉得使用这种新概念的时候，应该更谨慎一点。产业互联网究竟是什么意思，非互联网业务又是什么意思。无法想象一个上云的应用会是非互联网的。”

这些问题，促发了笔者的思考，一是什么样的单位属于互联网行业，二是什么样的思维是互联网思维？

一、什么样的单位归属互联网行业？

在网上找到两份来自政府方面的材料，以及一份来自民间的材料。

第一份是《深圳互联网行业振兴发展规划(2009-2015年)》。该规划中对互联网行业的定义，是以互联网为依托，以信息技术为主要支撑的现代服务业。可见，互联网行业属于服务业，是属于第三产业。本规划所述互联网产业包括：

第二份是国家统计局参照联合国《所有经济活动的国际标准产业分类》于2017年6月30日发布的《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 4754—2011）国家标准。

该标准的公开访问地址在 https://images3.mca.gov.cn/www/file/201711/1509495881341.pdf。该标准首先定义了三个重要概念：

• 行业：从事相同性质的经济活动的所有单位的集合。
• 主要活动：当一个单位对外从事两种以上的经济活动时，占其单位增加值份额最大的一种活动称为主要活动。如果无法用增加值确定单位的主要活动，可依据销售收入、营业收入或从业人员确定主要活动。
• 确定单位行业归属的原则：本标准按照单位的主要经济活动确定其行业性质。当单位从事一种经济活动时，则按照该经济活动确立单位的行业；当单位从事两种以上的经济活动时，则按照主要活动确定单位的行业。

标准详细定义了我国97个国民经济行业大类。其中，在“I 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大类别中，包含三个子类：“63 电信、广播电视和卫星传输服务 “、“64 互联网和相关服务”、“65 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其中，“64 互联网和相关服务”的具体内容如下：

从内容上看，国家标准比深圳市的定义范围虽然有所扩大，但依然基本符合深圳市规划中的定义“互联网行业是以互联网为依托，以信息技术为主要支撑的现代服务业”。这个定义也和大众通常理解的“互联网企业”差不多。

第三份材料来自中国互联网协会。中国互联网协会成立于2001年5月25日，是由中国互联网行业及与互联网相关的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自愿结成的全国性、行业性、非营利性社会组织。在其发布的2021中国互联网100强企业名单上，阿里巴巴、腾讯、百度、京东、美团、字节跳动、网易、快手、360安全、小米、新浪、贝壳、携程、搜狐、汽车之家、唯品会、美图、虎牙、央视国际网络有限公司、新华网、瓜子汽车、汇付天下、多家在线教育企业等都榜上有名。

这个名单里面的“小米”引起了笔者的注意。立马去搜了小米2021年的财报，小米2021年主要收入业务集中在三大版块：智能手机收入2089亿元人民币，IoT与生活消费产品业务收入达到850亿元人民币，互联网服务收入达到282亿元人民币。从收入占比上看，智能手机业务占大头；从利润上看，其硬件的利润率在5%以内，而互联网业务毛利率超过70%。那么，根据国家标准，小米集团应该属于制造行业而不属于互联网行业。但为什么中国互联网协会认为小米属于互联网行业呢？

在网上一搜，果然众说纷纭，对小米公司的性质争议很大，摘录几个典型说法：

• 看法一：小米和格力都属于制造业，一个制造手机，一个制造空调。市场认为格力属于传统制造，小米属于新兴互联网制造。小米是典型的互联网思维，采取代工贴牌以性价比高的硬件占领市场获取客户，以软件和增值服务获取利润。格力是典型的传统制造业思维，采取自主研发专利技术，自主生产的传统制造业模式，靠质量和口碑获取市场。（来源：雪球上某网友的一篇文章）
• 看法二：小米上市之前，小米提交申请材料之后，证监会随即给出2万多字、84个问题的反馈意见。其中，反馈意见第81条要求小米公司“结合公司主要产品、业务实质、收入占比、利润来源等，说明公司现阶段定位为互联网公司而非硬件公司是否准确”。看来证监会也是倾向于非互联网公司。（来源：陈歆磊、史颖波著，中信出版社出版，《破绽：风口上的独角兽》）
• 看法三：2018年年5月3日，小米集团向港交所递交了上市申请。雷军发布公开信，称小米不是单纯的硬件公司，而是创新驱动的互联网公司。公开信并对此做了说明：“尽管硬件是我们重要的用户入口，但我们并不期望它成为我们利润的主要来源。我们把设计精良、性能品质出众的产品紧贴硬件成本定价，通过自有或直供的高效线上线下新零售渠道直接交付到用户手中，然后持续为用户提供丰富的互联网服务。”看来小米公司是从利润视角上把自己定位为互联网公司的。但是，话说回来，根据上述国家标准，判断公司主营业务归属行业的依据只能是“销售收入、营业收入或从业人员”，确实没有把“利润”作为标准的。（来源：雷军先生在小米上市前夕发表的《小米是谁，小米为什么而奋斗》公开信）

那么，可能是2017年发布的国家标准过时了吗？也许存在这种可能。毕竟，2017年那是好几年以前了。如何看待互联网属性的业务，看待互联网属性的公司，甚至是看待新生商业形态，需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才行。正如雷军先生所说的，“不必纠结于小米是硬件公司还是互联网公司，小米是一个新物种”。

但笔者仍然认为，小米把自己定位为互联网公司，这种做法比较取巧。因为，一方面小米通过销售硬件带来的高收入进入世界500强，获得“最年轻世界500强”殊荣；另一方面，又通过互联网业务带来的高利润率将自己定位为互联网公司而获得高市盈率。但无论如何，小米是一家极具互联网思维的公司，这一点应该没有任何争议。

好吧，到这里，前面群友们的问题就很清楚了：

• 虽然有发布多个APP，但政府单位目前还不属于互联网行业；
• 虽然发布了很多APP，但国内传统银行目前还都不属于互联网行业，因为其主业还不依赖于互联网；
• 有若干原生互联网银行，比如国内的微众银行和网商银行；还有之前属于传统行业但现已成功转型互联网行业的的银行，比如美国的Capital One。因为这几家银行的业务以线上为主，是真正以互联网为依托，以信息技术为主要支撑的现代银行。

笔者不清楚阿里巴巴、小米等上市公司财报中对“互联网行业收入”和“互联网业务营收”的统计，是否严格按照国家标准来做严格判断。根据工信部发布的《2022年一季度互联网和相关服务业运行情况》，一季度，我国规模以上互联网企业完成业务收入3236亿元，同比增长1.4%，远低于去年同期的28.7%。

互联网行业增速的大幅下滑，也直接反映在阿里云财报中的互联网行业收入占比的下降。

二、什么是互联网思维？

虽然根据国家标准，一单位应归属哪个行业，应按照单位的主要经济活动的销售收入、营业收入或从业人员数量来确定。但是，随着互联网行业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传统企业开始着力发展互联网业务。由于这些业务还不是单位的主要经济活动，因此这些单位还不能归属互联网行业。比如各大银行都在开展的互联网营销、手机银行等业务都属于互联网类业务。这类业务对于非互联网企业和单位都有着重要意义，一方面是进行互联网探索，另一方是培育互联网思维。

那么，问题又来了，什么是互联网思维呢？关于这个概念，更是说法纷纭。单位的行业归属尚有国家标准可依，互联网思维纯属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手头正好有一本雷军先生的《小米创业思考》。书中，雷军先生对他所理解的互联网思维有精彩的阐述，笔者虽然不能完全理解通透，但还是非常认可。特别是《第五章 我对互联网思维的理解》和《第六章 互联网七字诀》，更是雷军先生对其互联网思维的详细阐述。

雷军先生的科技职业生涯起源于金山。早年的金山曾做过两次互联网转型。第一次是1999年成立卓越事业部，开始互联网业务尝试，后来又拆分成立卓越网。第二次是2005年推动金山全面互联网化。但这两次变革收效都不大。雷军先生写道：互联网一方面在剧烈地改造我们的生活形态，另一方面又在影响人们的认知。它先是作为工具改变了社会中信息流、资金流、物流的运转形态，然后又推动了社会沟通方式和产品、服务交付的变革。甚至，它成了一种社会资源的重组方式，并且验证了一系列面向效率革新的普适方法。

在书的开头，雷军先生简要回顾了互联网的发展历史。1969年，美国国防部部署启用了阿帕网，试图将一些用于军事用途的核心计算中心连接起来。1974年出现了TCP/IP协议，实现了不同设备、不同类型的计算终端的直接互联。1992年，IBM、MCI和Merit Network联合建立一个新网络ANSnet，随后，民营互联网开始突飞猛进地发展起来。1990年前后，蒂姆.伯纳斯-李发明万维网、网页语言和浏览器等关键互联网基础设施。1995年，拥有当时最流行的浏览器NetScape的网景公司上市。1996年，国内第一家ISP公司瀛海威成立，成为国内互联网开始普及大潮的一个标志性事件。1998年，腾讯成立。1999年，阿里巴巴成立。2000年，百度成立。

雷军先生把人们常说的互联网分为三层：

• 作为技术基础建设的互联网：互联网操作系统、互联网协议，以及它们背后的信息通信技术等。
• 作为应用的互联网：即时通信、社交平台、媒体内容、生活服务、电子商务等。
• 作为价值取向的互联网：高效、透明、公平、普惠的文化和沟通、实现方法。

雷军先生把互联网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

• 第一阶段是个人计算互联网，以每台电脑为终端，全球有10亿级的设备接入互联网，这个阶段诞生了微软、苹果、雅虎、腾讯、阿里等一系列伟大的公司。
• 第二阶段是移动互联网，手机取代电脑成为个人计算机，可接入设备提升一个数量级。
• 第三个阶段是AIoT时代，每一个硬件都能连接上网，可接入设备又会提高好几个数量级。

基于这些思考，雷军先生提出了对互联网的理解：互联网是一种工具，也是一种价值取向，更是社会意识的形成机制和社会生成新的组织机制、发展模式。它最大的价值在于广泛推动人与机构彼此赋能，从而推动信息传递、沟通，以及生产和消费的效率提升。互联网最美好的地方，就是它可以赋能产业，赋能组织，赋能我们每一个人。有了互联网赋能后，消息传递效率之快、环节之短，传递面之宽广，都是之前无法想象的。

某种意义上，互联网思维并不是互联网原创的思维，却在互联网时代得到了显著认知，赢得了巨大的、普适的验证。

从1997年到2007年的10年间，经过几次长考，雷军先生终于得出了对互联网思维的思考总结，并通过四个关键词总结出来，就是“七字诀”：专注、极致、口碑、快。它的核心表达为“效率”，体现为“信任”。

三、雷军先生的互联网思维“七字诀”

专注

从商业角度来看，专注就是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因为在任何时候，任何商业实体的资源都是有限的，将有限的资源投入足够聚焦的业务线中，才可能形成最大化的竞争力，拿出足够好的产品与服务。

专注的四个核心命题：

• 清晰的使命和愿景。
• 深刻的洞察力，了解行业，了解用户需求，找到机会。
• 明确而坚定的目标以及与之匹配的能力。
• 克制贪婪，少就是多。

使命，是企业/机构存在的目的和意义，是努力为社会、大众提供的价值；而愿景，则是基于这样的使命，企业/机构最终希望成为的样子。

• 小米的使命：始终坚持做“感动人心、价格厚道”的好产品，让全球每个人都能享受科技带来的美好生活
• 小米的愿景：和用户交朋友，做用户心中最酷的公司

小米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有用互联网思维和方法改变制造业、推动效率革命的梦想，已经有了朴素而明确的奋斗方向。2020年8月，小米提供了公司新战略“手机×AIoT”，明确智能手机为核心业务，其它业务围绕智能手机展开，以构建智能生活的强大生态。

从专注出发，在公司内，对于每一项业务，我们要反复问自己三个问题：

• 我的业务增长为公司核心战略贡献了什么样的价值？
• 我的业务增长是否带动了公司包括核心业务在内的其它业务持续连带增长？
• 我的业务消耗了公司哪些资源？

极致

极致就是做到自己能力的极限，做到别人做不到的高度。实践中有两重含义：一是心智上的无限投入，不遗余力争取最好；二是无限追求最优解，认知触达行业和用户需求的本质。

当你准备撸起袖子加油干时，建议反复问自己三个问题：

• 我们追求的极致是不是用户真正需要的？
• 我们追求的极致是不是成为产品/服务的核心竞争力？
• 我们追求的极致是不是能形成长期可持续的竞争壁垒？

今天对极致的追求，其实是在投资明天的竞争力。一家有强大生命力的公司、创新活力、荣誉感、自尊心并且有追求的企业，不会只盯着眼前一时的利益，而是能接受更长远的“延迟满足感”，这样才会有对极致的追求。

口碑

用户口碑是所有产品成功的关键因素，这是不言而喻的公理。口碑是衡量产品、服务的终极标准。

• 口碑的产生基础：和用户交朋友，倾听用户意见，深刻了解用户需求。
• 口碑既是品牌策略，也是增长策略。产品/服务有口碑，就能自传播，自转化。
• 产品、服务和沟通等与用户所有出点的表现总和，才是口碑。
• 口碑的阈值是不断提升的，是用户价值长期稳定提升的倒逼机制。

互联网最大的特点，就是与用户直接接触，实时获得用户反馈变得更加容易，也增加深入，究其根本是互联网的信息高透明度与去中心化特征。

快

一家公司的底层核心素养和能力，是公司在业务发展和面对用户反馈时，洞察、反应、决策和改善的速率。有了这些“快的素养”和“快的能力”，研发进展、库存周转、资金回笼等各种“快的结果”自然纷至沓来。

出于行业特点，硬件工业等实体商品领域无法像纯互联网行业那样在用户选择上毫无成本，产品周期也更长，没办法在线实时更新，但到底是相同的。用一切办法，尽可能了解用户需求、尽快获得用户反馈、尽快更新改善，这就是小米采用互联网开发模式的原因。对企业而言，快是一种持续进化成长的素养。一家更快的公司，通常都有更高的效率，也必然拥有更强的洞察力、更好的行业适应性、更坚韧的生命力和更持续的创新能力。

快的实现本身包括四种能力：洞察快、响应快、决策快、改善快。在互联网思维中，快是一项准则，而不是目的。

四、互联网思维“七字诀”在小米的实践

“专注、极致、口碑、快”是雷军先生思考并提出的一套互联网思维方法论。它是抽象的、概括的，也是普适的，可以运用在各类商业和非商业的经营和创新活动中。

在小米集团，在这套方法论的指导下，结合在制造行业具体的探索和实践，形成了小米方法论的实践：

• 技术：技术为本、工程师文化
• 用户：和用户交朋友，一切以用户为中心
• 产品：爆品模式，产品是王道
• 效率：高效率模式，软件、影件和互联网跨界融合，全链路拉通提效。

技术

小米对自身的完整定义为：小米是一家以手机、智能硬件和IoT网络为核心的消费电子和智能制造公司。（很有意思，从小米对自己的这个定义出发，小米确实应属于制造行业，只不过是智能制造公司，而非互联网行业）。归根结底，小米是一家科技公司，技术是根本驱动力。什么是科技公司？就是以技术创新为主导，以技术进步为根本驱动，以技术支撑产品和交付以赢得用户的公司。工程师文化就是鼓励创新。“老板要求做”和“我自己主动要做”，二者的创造能量有着天壤之别。

用户

谷歌十诫的第一条就是：以用户为中心，其他一切纷至沓来。和用户交朋友，首先要做的就是倾听用户的意见。互联网的出现，尤其是社会化媒体的出现，让企业有了非常便捷的沟通工具，打破了与用户沟通的隔阂。团队可以在社区论坛和微博上直接面对用户，随时接受用户的意见和建议。因此，互联网为企业与用户接触提供了有力的工具。

爆品模式

小米提出爆品策略，其目的是降低全链条的分摊成本。

曾经有一位领导提问过一个问题，用品和产品的区别是什么？笔者认为，产品可分为三个层次：用户、产品和爆品。“用品”这个词，往往是家居用品、办公用品、生活用品等联系在一起的，因此，其特征是制造量大、使用量大、价格低廉、更换频繁、强调基本功能、同质严重等。其中，“产品”则比“用品”层次高一些，处于用品和爆品之间。“爆品”是大大超出用户预期并引发口碑热烈传播和热销的现象级产品。如果一个产品具备四个特征：单款、精品、海量、长周期，那么我们就可以说它是爆品。

高效率

小米模式的主轴是效率，效率是小米模式的基石。小米模式的出发点，就是提高效率。小米在定价时，主要做了三件事情：

• 打造爆品，降低全链条的分摊成本。
• 用好互联网工具，做高效的新媒体营销、电商和新零售。
• 自我控制利润空间：硬件净利润率用不超过5%。

看起来是三件事情，其实是一件事情，本质上就是效率。小米的商业模式被称为“铁人三项”模式，也就是“硬件+新零售+互联网服务”，即把设计精良、性能和品质出众的产品紧贴硬件成本定价，通过自有或直供的高效线上线下新零售渠道直接交付给用户，然后持续为用户提供丰富的互联网服务。这个模式的核心是效率，用极致的效率来打造产品，用极致的效率来交付产品。

小米通过高性价比硬件吸引用户，然后为用户提供各种增值互联网服务，比如应用分发、游戏、阅读、云服务等。这些服务提供了小米绝大多数的利润，并且还在持续健康成长。2021年，小米的互联网收入已经达到282亿元。很有意思的是，小米将硬件作为手段，而互联网服务则作为最终目标，即基于硬件打造互联网服务，最终把自己变为真正的无可争议的互联网公司。

这个模式不是小米的原创，甚至不是互联网公司的原创。一个例子是开市客（Costco），它从超市货物上基本也赚不到什么钱，它靠的是“小费”模式，就是会员费。因此，重要的是互联网思维和互联网效率。只有具备了互联网思维，即便是经营传统业务的开市客，本质上也是一家具有“互联网属性”的公司。虽然在美国，亚马逊如日中天，却丝毫影响不到开市客。因为两家公司的本质是一样的，他们的效率非常高，没有电商和传统超市的区别。

哪么，开市客是一家互联网公司吗？恐怕从没人这么想。它跟电商有关系吗？没有。但是在雷军先生眼里，开市客是一家将互联网思维使用到极致的顶级零售公司。因此，笔者认为，“互联网公司”主要是说公司的运营方式，即公司的主营业务是通过互联网开展的，这个其实是外表；而互联网思维则是公司的精神精髓，这才是核心和本质，和公司是否是互联网个公司无关。互联网公司不一定具备良好的互联网思维，非互联网公司也可以具有互联网思维。这就是两个概念之间的辩证关系。

另一个例子是新零售。新零售就是用互联网思维，改变传统零售不合理的环节，再造一个更为高效的零售模型。新零售的本质是效率革命，零售的本质没有改变。而所谓的“新”，核心在于商业效率的提升。“新零售”与线上还是线下无关，更与轻公司和重公司无关。

新零售的本质，就是用极致的效率实现极致的用户体验。“效率”上，通过全链路数字化来实现线上线下经营的融合，从而实现线下也能像线上一样做到“电商效率”。数据是其中最核心的抓手，数据就是一切。“体验”上，通过场景化设计，真正实现用户的体验价值，让用户能够充分感知产品的所有性能和设计质感，在场景中忠实地体现产品能够提供给用户的价值。其中，效率是方式和手段，体验是目的和结果。

到底小米有什么？

今天的小米，在互联网维度上，拥有了MIUI、云服务、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业务；在新零售维度上，拥有了小米商城、全网电商、小米之家、有品商城等平台；在硬件维度上，拥有了智能手机、智能硬件、生态链、大家电以及正在进行中的智能汽车。

雷军先生把“小米模式”高度简化为：打造爆品实现各类固定成本的分摊降低，使用新媒体和新零售渠道降低推广、销售成本，紧密围绕用户布局公司产品和服务，促进用户高频互动和使用，形成能够互相引流和转化用户、交叉补贴的商业闭环。

小米自创立至今十余年只干了一件事情：用互联网的思维和方法，改造传统制造业，丰富“互联网+制造”，推动商业社会的效率革命，以实现最大化的用户利益和社会经济运转效率。

结尾：所有的公司都可以且应该具有互联网思维

谨以《小米创业思考》书中《前言》的一部分作为本文的结尾：

“今天，所有的公司都可以具有互联网思维，都可以高效利用互联网工具，都有机会实现‘产品公司-科技公司-数字经济公司’的形态跃迁。互联网作为技术工具，没有善恶对错，但互联网思想、精神和方法，从互联网出现的第一天开始，就是为了高效、透明、公平和普惠。所谓互联网精神，并不独见于狭义的互联网行业，也远不止我们今天所常见、熟悉、直观的基于互联网的应用。

有人说，如今已经进入互联网的下半场，我不甚赞同。在我看来，互联网终于脱离了幼儿期，开始走向青春期，真正走入苍茫人世，为所有人、所有事赋能。互联网应该成为公共服务，透明服务于人，方法公布于众，数据属于用户，在充分授权和保护的前提下，商业世界和公共服务的参与者可共享、可用、可管理。

其中的关键是，发挥互联网的信息汇聚带宽、交互反馈快捷，以及数字化可追溯、可管理、可统筹的优势，积极和实体经济结合，真正担负起推动经济均衡发展、实现民众幸福最大化的职责。只有这样，互联网才不只是被动使用的数字工具，更是真正的数字化发展引擎。”

笔者写在最后

写到这里，回到最开头的两个问题。我们对什么样的公司应归属互联网行业应该是比较清楚了，但坦白来说，尽管把雷军先生的书看了几遍，笔者对什么是互联网思维仍然还是一知半解。然而，笔者对雷军先生高度总结提炼的互联网七字诀“专注、极致、口碑、快”深表认可。

不是所有企业都能够变为互联网企业，毕竟互联网企业属于服务业即第三产业。但每个企业和单位都有服务型业务，那这部分业务是否可以互联网化呢？

和“互联网企业”经常放在一起说的还有“传统企业”。很多人将“传统企业”视为“互联网企业”的相反面：一个企业不是互联网企业，那它就是传统企业。笔者认为，这是不正确的，也是不公平的。第一产业（农、林、牧、渔业）和第二产业（采矿业、制造业、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建筑业等）中有大量的企业存在，其中很多企业都无法完全或者主要部分实现互联网化。如果按照这种武断的划分，那小米作为一家以制造业为主的企业，应归于传统企业，这显然是不正确的。实际上，小米是一家极具互联网思维的智能制造业为主的企业。笔者认为，将传统企业定义为不具有互联网思维的企业，也许更恰当一些。

总之，无论是否处于互联网行业，每个企业和单位都可以且应该具有互联网思维，即：专注于自己的使命和愿景，尽力做到自己能力的极限，努力创造良好的用户口碑，并高效率运转。

在这伟大的互联网时代，有众多先驱公司做出了表率，在互联网基础设施和工具越来越发达的今天，只要真正理解好互联网思维，真正结合自己单位的实际情况用好互联网工具，充分发挥出互联网的优势和价值，互联网就会真正成为传统行业数字化发展的引擎。

最后的最后，笔者第一次在文章中做推荐，向读者朋友们推荐雷军先生口述的《小米创业思考》。它是雷军先生的创业思考，也是小米的创业思考，也值得我们每个人好好学习、思考和领悟。

--- THE END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