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笃定地认为,自己所处的世界是真实客观且毋庸置疑的。之所以如此笃定,根源在于我们是以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来认知这个世界的。
眼睛宛如一部极为精密的摄像机,外界的万千景象通过它的“镜头”被摄入,再经由大脑这个“处理器”转化为我们眼中的画面。然而,人与人的视觉体验存在着微妙却关键的差异。普通人是三色视觉,大约能够分辨100万种颜色,可少数拥有四色视觉的人,却能捕捉到更为丰富的色彩层次,在他们眼中,世界仿佛被大自然涂抹上了更多绚丽的色彩。蜜蜂更是独特,它能感知紫外线,在蜜蜂的视觉里,花朵不再是我们看到的模样,花瓣上那些隐藏的紫外线图案,让花朵成为了神秘的发光体。这表明,我们眼中的颜色并非事物固有不变的属性,而是光波振动频率与视觉系统相互作用的产物。我们常常以为看到了事物的本色,实则只是看到了自身视觉与大脑所能解读的部分,就像我们只能透过一扇有限视野的窗户去窥探整个世界。
耳朵恰似一个接收器,外界声音本质上是空气中传播的振动频率。耳朵接收这些频率,再由大脑解码成各种声音。人类听觉范围有限,我们听不到超声波,然而蝙蝠却能利用超声波自如地导航与捕食。在漆黑的夜晚,蝙蝠通过发出超声波并接收反射回来的信号,就能精准地定位猎物和躲避障碍物,对它们来说,超声波就是它们感知世界的关键。这揭示了声音是否存在、我们听到何种声音,取决于自身感知能力。不同生物因听觉系统的差别,听到的世界大相径庭。我们听到的只是声音世界里极为有限的一部分,就如同在浩瀚的声音海洋里,我们只舀起了一小勺。
触觉方面,当触摸物体,皮肤感受到的压力与振动经神经传导至大脑,大脑依据过往经验与认知进行解读。不同人对疼痛的忍耐度各异,大人和小孩、普通人和运动员,面对同样触觉刺激,感受与反应截然不同。一个小孩可能会因为轻轻的擦伤而大哭,而运动员在激烈的比赛中受了伤,却可能咬牙坚持。这充分说明,我们感受到的触觉同样是大脑主观加工的结果。同样力度的触碰,不同人会有不同感受,表明触觉也是我们主观认知的呈现,它不是客观世界的直接映射,而是经过大脑这个“翻译官”处理后的产物。
嗅觉和味觉亦是如此。榴莲的气味,有人厌恶至极,闻到就避之不及,有人却爱不释手,觉得那是世间少有的美味;臭豆腐的味道,有人觉得是人间美味,有人则避之唯恐不及。这些都表明,我们通过眼耳鼻舌身意感知到的世界,并非世界的本真,而是大脑主观构建的影像。我们的感官和认知就像是滤镜,过滤着外界的信息,让我们以为看到、听到、摸到、闻到、尝到的就是世界的全部。这个滤镜由我们的念头构成,我们的思维模式、过往经历、文化背景等,都影响着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就像不同的滤镜会让同一张照片呈现出不同的色调和风格。
以手机成像为例,手机摄像头如同我们的眼睛,屏幕似我们的意识。不同手机因像素、摄像头及显示色差不同,拍摄同一物体成像有别。这正如我们每个人眼中的世界,因个体感官与认知差异而独特。假设屏幕上呈现红苹果,我们会以为外界有红苹果,但显示屏若是黑的,看到的就是黑苹果,屏幕破碎,呈现的就是烂苹果。这表明我们最终看到的像,是由自身条件决定,外界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真实的“苹果”,一切都是心这个“显示屏”显出来的像,和做梦投射场景影像原理相同。我们以为看到的世界是客观存在的,但实际上,我们看到的世界是由我们的感官和意识共同塑造的,就像手机屏幕上的图像是由摄像头和屏幕共同决定的一样。
再深入来说,我们在梦境中,也拥有能看能听能闻能尝能触摸的身体,所经历的一切感觉无比真实,但醒来后便知那都是自己的想象。回到现实,我们难以理解如果外界没有真实的东西,怎么会被我们看见。对此,量子力学中的波粒二象性就很好的解释了这一现象。研究发现,当我们观察物体时它是粒子,不观察时是波。也就是不动念干涉时,它呈波状近乎虚无;动念分别时,就因波的干涉形成粒子现象。这就好像我们的意识是一个开关,当我们观察世界时,世界就呈现出具体的形态,当我们不观察时,世界就处于一种模糊的、不确定的状态。如王阳明所说:“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生动地说明我们看到的世界只是内心的投射。当我们没有关注一朵花时,它对于我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而当我们去看它时,它的颜色、形状等特征才在我们的意识中显现出来。我们所看到的万事万物,不过是波的连续干涉形成的粒子影像而已。所以,从究竟层面来说,这个世界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自己。这个世界其实只是我们意识做的一场大梦而已,在这场大梦里,你遇到的所有人和事,都是其他人意识在这个世界投射出来的影像。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所有人意识共同做的一场大梦,而这所有人意识又来自于共同的本源,这本源可以称作道称作真理称作自性称作上帝等无论什么名称,都是那同一个意思的不同表达,目的就是引导我们回归这本性从而真正觉醒,彻底走出这生生世世一场又一场的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