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天异常中维持日常》第七章：蓝瘦的赵冉

蓝瘦的赵冉

赵冉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他感觉自己的裆仿佛被驴踢了一般。

这种感觉就仿佛你拿到了潘多拉魔盒，对着它焚香祷告沐浴更衣，开坛做法诵经七天，做足了法事，怀着虔诚的心打算释放万恶之源将盒子打开的时候，里面放着一张香菜的微笑。

虽然这个好像也是万恶之源来着……

赵冉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什么“献出你的灵魂来获得力量吧！”、“你渴望力量吗？”、“和我签订契约，成为巴啦啦小魔仙吧！”，赵冉自觉都做好了准备。

可这个理应是QB之类的玩意儿竟然是个AI？还是硬件载体也没了，逻辑回路混乱，运算能力基本报废的脑残AI！

此时的赵冉觉得自己也和这个AI一样脑残了。

“那个……你好歹有些能力吧？比如……你修复我的记忆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把你的记忆数据备份了一份，重新给你输入进去了而已。”

“那黑客技术你应该会一点吧？好歹也是个高级的智能AI……”

“我不是高级AI，我产生思考逻辑也是在最近，被毁坏之后，至于黑客技术……理论上是可以，但现在我连不上WiFi，只能物理直连，你身上……应该没有插头和数据线吧？倒是有几个插槽，不过我没有匹配到合适的插头……”

“闭嘴。”

“嘴是哪？哦，你是说你机体顶端的那个球体上的小缝吗？我之前的那个模仿对象他们那个种族也有嘴，但他们不太爱用这里说话。”

“……”

赵冉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他回家过年的时候，就来了个怪物把温情剧变成了恐怖片，就在他以为啥病毒要闹生化危机的时候，又蹦出来个超能力变成了科幻片，正当他下定决心签订契约成为巴啦啦小魔仙，就着BGM去维护世界和平的时候，画风直接给你一路歪到德云社……

“……好吧，我放弃了……至少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能力？有点用处的那种？”

谜之AI：“不知道，我的所有功能都是源于机体，现在机体毁了，思维核心也开始以一种从未理解过的方式运转，我现在就连自己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脑搭载型AI？”

“……”

赵冉只能再放低要求。

“那个……你的数据库里有什么？”

赵冉也不打算靠这个AI做点什么了了，好歹是个高科技，如果能从数据库里得到一些黑科技，赵冉自信还能做到点什么，虽然他主攻生物学，但这只是专业，赵冉对自己的理解能力还是有信心的，当然，如果是生物方面的科技就更好了。

“我看看……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之为数据库，我感觉不到任何保密条款和协议，也感受不到任何信息分级的限制，所有的数据全都浮在表面上，我可以随意浏览，我能感觉到那些条款协议数据还在，但已经变成了一堆单独的，不发生任何反应的废弃数据，我在考虑要不要清理掉这些……”

“别！别！”

赵冉赶紧出声阻止，虽然这个声音说那些限制已经没用了，但赵冉还是不放心就这么让它删掉，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是连个安全协议都没有，赵冉觉得很不安全，虽然这份安全感只是心理因素。

“……嗯，我知道了，现在我看看数据库……《生物行为资料》、《战斗数据》、《高优化动作模组》、《第五代通用表情包》、《特定目标专用表情包》……哦！这里还有，《面临无法回收情况下的应对方式》、《如何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生物》、《产品特殊能源补充方案》、《从一千六百种食物中摄取能量的方法》、《四十个种族的保胎安胎大全》、《如何在流落他乡时养活自己》……”

“……”

所以说一个战斗机器人为什么要装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赵冉垂头丧气。

“就没有……强力一点的东西吗？”

谜之AI：“你想获得力量？嗯……或许可以。”

赵冉：“？”

谜之AI:“我是一台战斗型模拟傀儡，我的内部输入了模拟目标的各项参数以及模拟人格和记忆，这些东西现在都没有硬件支持，无法使用，但如果能获取足够的能量，我或许能重新模拟出那种力量。”

赵冉精神一震。

“那有没有……修炼方法或者改造方法之类的？适不适合我？”

“没有，那个种族厉害是天生的，后天的锻炼也是完全根据种族特性指定的，你唯一能练的估计只有格斗术，不过没有能量加成，你学了也未必有你自己的格斗术厉害……叫太极是吧？”

“……”

赵冉不想说话，拜托，摄取能量？拜托！赵冉有没有天线或者插头，怎么摄取？跑到天台上挨雷劈还是去摸电门砍电线？不说会不会死，要被人看到了铁定就直接上新闻了，还是社会板块，标题赵冉都想好了:《海归精英自寻短见，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震惊！年轻硕士触电轻生，在这之前他做过这些事》、《不想活的硕士不要扔，裹上蛋液，沾上面包糠，下锅炸至金黄，隔壁小孩馋哭了》。

“其实没那么麻烦，你的身体里面就有一套能量提取系统，用来从你平时所摄取的食物中提取能量，就是效率有点低，我可以提高这套系统的效率，使你的进食获取更多能量，虽然我对这套系统不是很熟悉，操作起来有些难度，但还是能做到一些事的。”

赵冉皱着眉头，这个AI的能力或许和想象中有些差距，但还是不可以轻视，从对话中可以得知，它对自己的身体是拥有一定的掌控的。

“那个……有些事我们得先商量一下……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对我的身体动什么手脚？”

“哦，好的。”

“我知道我现在没什么立场要求你，但你要是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我会尽量满足你，我们之间其实可以达成互助……嗯？你说什么？”

赵冉没反应过来。

“我说好啊，怎么了？”

赵冉深呼吸，整理了一下思路。

“那个……你能接受待在我的身体里，接受我的控制？你不会觉得难受？或者，你……不想要自由？”

谜之AI:“这具生物机体确实性能不高，也不如我以前的用的顺手，但我为什么不能适应？之所以需要更好的硬件是因为指令需要更好的工具来执行，没有需要的话我为什么要安装更好的外设？增加额外的耗电量？”

赵冉:“不，我是说……你好歹也是个高智能的AI，你就这么容易就接受了我这么一个……低等生物的使用？你就不想占据主动权，获得自由，去，额……称霸世界？或者灭绝碳基生物？”

谜之AI:“我不是什么高智能AI，我的思考行为是在我的机体被摧毁之后出现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高级，而且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我控制了你的身体，我要做什么？按照你的生物习性来生活？我又不向往那个，不按照规定摄入物质就会停止机能，无法逆转的机体老化腐败，这些都是我不能适应的东西，为什么我要从你那里抢过来一堆我不需要的东西？”

赵冉:“额……”

AI:“而且，我的存在意义就是一个接受命令的单元，虽然现在你说出的命令并没有强制执行的指令数据，但并不妨碍我接受它，我不需要那么多无意义的事物，就算获得了自由，我有能拿那份自由来做什么？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没有任何动力和指令推动我去做这些事，这些事情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只是一个零件，一个整体上的部件，一个零件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整体？你的心脏会背叛你吗？”

“而且，你其实完全不懂担心，在这个载体中，你的意识在权限等级上高于我。”

赵冉支支吾吾。

“可……可是，你之前擅自对我的记忆……”

“那是因为你没有设置权限分级，你的记忆库里，许多数据都没有经过任何加密和分级锁定，在我的分类里都属于不重要，删了也没事的那一种。”

“……”

赵冉一拍脑门，麻蛋，正常人谁会对自己的脑子下权限设密码安防火墙的？话说这些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吧！

AI:“这样吧，我帮你分一下，你来决定你的记忆应该怎么分级，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忘掉了，别人想进入你的记忆库也没你的允许看不到。”

赵冉想了想。

“也就是说……我以后就免疫记忆探查这类超能力以及不会失忆咯？”

AI:“那倒不一定，被外力打击伤害到大脑，或是受到药物影响的失忆是无法抵挡的，不过我会把你的记忆全都备份，包括生物本能以及深层数据库里的数据，就算你被洗掉所有记忆，我都会给你传回来的。”

赵冉觉得有些哪里不对劲。

“你那里……是不是还有别人的记忆数据？”

AI:“是的，要进行模拟，需要目标大量的数据，记忆数据就是其中之一。”

“……那么如果你把别人的记忆上传给我……是否会改变人格？”

赵冉问到，毕竟事关重大，赵冉需要谨慎一些。

“如果你在所有记忆都被删除了的话，确实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但如果不像我这样对记忆数据进行直接操作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记忆有很多种，对某些事物的下意识反应，因为理解所带来的感同身受，这些能让你自然而然的区分开记忆与梦境，我就算将数据库里的记忆输送给你，对你而言也只是陌生人的经历而已，如果能转码一下，或许还能作为视频资料进行学习。”

“真的？！”赵冉赶紧集中精神，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能从其他人的记忆中获取知识，这其中的重要性对赵冉而言甚至超越了AI刚才所说的获得力量。

虽然遭到破坏，但这个家伙好歹也是个很高很高的高科技，跳下来一小时才落地的那种，甚至很可能是外星人造的，如果能得到其中的知识，虽然眼下手头资源短缺，但或许真有希望打破目前的局势。

“只不过……我的数据库里只输入了一个人的记忆，而且没有搭载记忆的模板我没办法提取，而且我也没有装转码程序，如果身体还在的话，我或许可以链接高域总网去下载，或者自己去编写，但现在嘛……”

赵冉已经知道这家伙要说什么了。

“等等！那你刚才说的，增强我的消化系……能量提取系统，模拟力量，其实也……”

“对，没有这方面的公式，硬件方面由你的身体提供，但执行起来……我需要一个公式，而且必须是热能、电能、生物能这些你的身体可能产出的能量，如果你能得出这个公式，我就能写入并在你的体内进行作业。”

“……”

赵冉双手撑头，苦苦思索。

“你是说，你可以给我那种力量的能量参数，我能得出你要的转换公式的话，你就能给我力量……”

“没错。”

赵冉双手把头发揉成了鸡窝，在床上滚来滚去。

事实上，赵冉觉得这个方案还是可行的，AI所说的那种力量也是在生物体内存在的，至少不是用卡路里转化成反物质能。

但赵冉身边没有可用的资源，实验器材、实验场地、实验素材，以及资金。

“不……有的，有一个地方能搞到这些……”

赵冉坐起来，双眼满眼血丝，却透着坚定。

“美国，旧金山大学的内部实验室，或者位于洛杉矶的贝安娜德公司的内部实验室，只是不确定能不能搞到资格……可恶，要是我再努力一些，拿到博士学位的话，至少我说话的分量能让他们听进去……”

AI一言不发，任由赵冉自言自语。

到最后赵冉都开始不说话了，在心里说话，似乎这样才比较隐秘。

“需要一个计划，而且要足够隐秘，那个名字很中二的组织肯定盯上我了，我必须做得很隐秘……我必须去一趟美国！”

“AI，请你协助我！”

“哦，好的。”

AI的态度倒一直是这样。

“不过……我有一件事希望拜托你。”

赵冉愣了愣:“什么事？”

AI:“爱……到底是什么？自失去身体以后，我总能感觉到很多奇怪的东西……我在你身上找到了爱这个名词，这种感觉在你身处这个地方的时候经常出现，但是……我没有在曾经那个模拟对象的记忆数据里找到这种感觉，这是你独有的东西吗？为什么当‘爱’出现，会有那么多不同的感觉呢？”

赵冉沉默了，这个AI的身体被毁灭后，控制他按照固定的逻辑进行运算思考的部件早已经消失了，赵冉不知道机械有没有灵魂，但眼前这个……赵冉说不准，看上去，这个灵魂只是从未经历过机械AI以外的生活方式及思考方式，才展现出现在这幅样子。

“我也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我能很明白的理解这种感受，知道什么是爱，但我描述不出它，爱没办法用某种固定的情绪进行描述，它是一种感觉，但又不是固定的感觉，它有它的定义，但能对它下定义的却只有你自己……”

AI:“……”

它沉默了一会儿。

“……是这样吗，有些难以归类，是因为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吗？那个人的记忆里……或许也有爱？只是和你的不同？嗯……我的思维核心似乎已经有了自主思考的能力和名为‘好奇心’的感觉，既然你这么说，我会尝试自己进行标注。”

“但是记住！就算你的得出了你的结论，那也不是一个通用标准！”赵冉赶紧出声提醒，在各个影视作品中，机械AI都是出了名的偏执，赵冉得预防这家伙那一些无法普及的概念去强行衡量所有人，拜托，会出事的。

“那个……我能用别的名字称呼你吗？总是AI这么叫……有些奇怪。”赵冉问到，他觉得，这个意识似乎已经不能称之为机械AI了，这个灵魂只是不会机械AI以外的思维方式。

“没问题，就是改一个文件名的事。”

“……”

这家伙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嗯……对了，你上一个模拟对象叫什么名字？就用那个来称呼你吧。”

“嗯……虽然这个名字没有版权问题，但好像很多人都不喜欢这个名字。”

赵冉:“哦？看起来还是个大人物……那他现在在活着吗？”

“好像已经死了。”

“那不就结了？叫啥名字啊？”

“贝利亚。”

注：图片均来自网络。本文由作者怪兽君原创，转载请注明出处。

作者简介|怪兽君，百度贴吧贝利亚吧常驻奥同小说作者，代表作《我的宇宙行》，现在本公众号首发连载小说《在满天异常中维持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