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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广才:四个角度告诉你好绘本的秘密

转载自公众号“读小库”

【编者按】

绘本在中国台湾已逐渐成为一般读者接受的图书形式,但对绘本有关的概念还非常模糊,好像在迷雾中行船,明明触了礁,还以为到了岸。错误的观念、荒唐的解释,不但对投入绘本工作的人没有帮助,更糟的是,误导了许多为孩子挑选绘本的大人。

——郝广才《好绘本如何好》

郝广才

郝广才,中国台湾格林文化发行人兼总编辑,让中国台湾儿童书进入绘本时代的关键人物。

他所创作与主编的绘本,屡获国际各项大奖的肯定,包括“博洛尼亚国际儿童书插画展”、“布拉迪斯国际插画双年展”、“联合国儿童救援基金会(UNICEF)最佳插画奖”等。

《好绘本如何好》是郝广才关于绘本创作和儿童阅读方面的名作,2006年由中国台湾格林文化出版繁体中文版,2009年由二十一世纪出版社出版简体中文版。2016年由读库再版。

这本书从体、点、线、面四个部分解析了好绘本“如何好”的秘密。

体:体的架构 Layout

通常制作绘本的第一个步骤,就是要做“版面设计”,也就是一般说的Layout。就像电影的分镜表,把故事的情节一段一段落实在Layout上。同时,思考每一段该用什么图去表达,图与图之间的连贯,如何转折,如何制造高潮和韵律……一本绘本的成败,往往在做成Layout时,就几乎决定了。

看《美女还是老虎?》的Layout,就能清楚掌握书中的韵律和布局。这有点儿像球赛时教练用的布阵图,我们看球赛,外行只看到球员抢来打去,一团热闹;内行就会看出双方阵势的优劣、如何变化等个中门道。

我们来比较草图与完成图有什么不同。

美女出现的一幕,原本和老虎扑人一样,是用正面构图。正式上色时,改变方向,转成侧面构图。这一改变有三个效果:第一,可以产生变化,转动方向增加动感;第二,采用侧面构图,美女与犯人之间的互动关系会更明显;第三,用侧面可以连接下一张图中“群众一致向右看”的动作,制造呼应。

国王发现公主和青年恋情的一幕,原本草图画的是国王在左上角生气,主画面是公主在前,青年在后追逐。这个画面结构虽已多次出现,但这里如果还是这样画,反而会破坏原有的韵律。因此正式上色时,便改成公主和青年互传情书,这样两人的爱恋关系就很明显,也突显他们的恋情无法公开。画面远处改成一排房子,正好衔接上一页的人群,又形成两两对称的规律。

青年进入竞技场看着公主的那一幕,原先画的是青年已经开门,这样动作太快,两人相对的高潮戏强度就有限,而人与人的目光相对,则有强烈的戏剧性。下一幕青年开门,原本有乌鸦飞出。这样画暗示的结果太直白,所以放一个空门,由读者自己去想象。

《美女还是老虎?》,选自“大师名作系列”,读小库出品。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封面设计”。原先的设计用的是公主的侧面,虽然已很精彩,但和读者的互动不够。正式上色时改为正侧面,公主转过头来,动态感就大大增加,尤其公主的眼神,表情极为复杂,个性强中有柔,软中有硬。加上虎爪披风,张力十足。

一本绘本从构思版样、草图、色稿……都要一一推敲,不只要考虑画面本身,更要思考画面彼此的连贯,每一张图在整体布局里的位置,过程十分细密。

点:点的舞蹈 故事

绘本是用图画说故事的艺术,书中的插画最重要的功能,就是要把故事的情节、内涵表达出来。好的插画能让读者不用看文字,光看图也大概知道故事在说什么。

所以,绘本的故事并不只是靠文字来叙述,而是由插画和文字的组合共同表达。有些图画书连一个字都没有,但仍然可以说出完整的故事,因为创作者已经把文字融进图画里。插画并不单独存在,有没有文字帮它叙述都可以,但一定要有故事。

阅读是一种游戏,一种娱乐。它的最大目的是要让孩子快乐、感动,不见得要有什么道理。像戴勒菲妮·杜朗( Delphine Durand)的《卡夫卡变虫记》,就是一本贴近小朋友内心的杰作。故事是说,小主角卡夫卡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甲虫。不是普通的甲虫,而是像二年级小男生一样大的甲虫。这样超级大的甲虫,应该很吓人吧!

结果相反,卡夫卡的爸爸、妈妈,连妹妹都没有发现他变成了甲虫。他不断地提醒家人,说自己变成了一只甲虫,但他们不是以为他在开玩笑,就是以为他故意捣蛋……

到了学校,老师、同学都没有发现卡夫卡是甲虫,只有他最好的朋友麦克发现了。到了晚上,卡夫卡的家人终于发现他变成甲虫了。卡夫卡本来以为爸妈会拿杀虫剂喷他,结果他的父母还是一样爱他。这下他安心了,第二天醒来,卡夫卡又变回了小男孩。

这个故事有什么道理?我们可以说“友情最可贵”,只有卡夫卡的好朋友麦克看出他变成了甲虫;也可以说“爱能战胜一切”,因为卡夫卡的父母不嫌弃他,有了父母无条件的爱,所以卡夫卡变回人。

这样讲也没错,但这点道理在这本书中有那么重要吗?还是只是故事的点缀?这个故事真正的主轴,就是反映孩子面临的不安,怕被人忽视……是“心理”,不是“道理”。也许只是创作者的想象游戏呢!

弗朗茨·卡夫卡《变形记》 2012年 上海译文出版社

戴勒菲妮利用很朴拙的线条,厚重的笔触,描绘出一个看似卡通,但又非常真实的世界。她的风格正好用来诠释这个变形的故事,在卡夫卡的世界,一切都是变形的,但变得很可爱、很滑稽,又很合理。这本书的原始灵感来自小说名家弗兰茨·卡夫卡( Franz Kafka)的《变形记》,这篇小说讲的正是人们习以为常却未经思索的事。

孩子在日常生活中也会累积情绪,不安、压力……不见得能找到什么原因或道理,但一定要有抒发的渠道。阅读就是一个好的渠道。所以孩子可以读各种故事,温馨可爱的也好,魔幻诡异的也行,悲欢离合,生死哀乐,不管有没有道理,都对他有帮助。

线:形式技巧·线的律动

用画面唤起意念

《森林大熊》是一本探讨人与自然、自然与工业文明、工业文明与人的三角关系的绘本名作。故事寓意深远,情节却十分幽默,处处有令人喷饭的意外。绘者采用漫画框的格式,配合细腻的描绘,是一次成功的尝试。

故事一开始:“树叶开始往下落,野雁成群向南飞。”

这个开头写得好,写得不好是怎么写?“冬天来了”就不好。

要传递一个意念或信息,最好是描述画面,让读者脑中形成一个视觉影像,意念自然对应而生。比方“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首张继写的唐诗,诗中并没有说什么“思乡”,只是描绘景物,当画面在我们脑中形成,“乡愁”的感觉就浮上来。因为这个画面会把原来存在于脑海中的类似画面唤出来,和以前画面连在一起的感觉也就同时被唤起。

但是小朋友读这首诗就不会有“乡愁”,因为他还没有离乡的人生经验,唤不出那种感觉。同样的,如果脑中储存的画面太少,就算有人生经验,对这首诗的感动也会有限。就像对艺术没有涉猎的人,看到梵高、毕加索、马格里特,并不知道要感动什么。

《森林大熊》封面

再来,就算要传递“明确的信息”,最好也要有画面的铺排,才能增添信息的强度。有点像歌剧开演前,要有一段序曲,先营造好气氛。比方“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到这里为止,写的都是画面、动作,让人身处在诗人布置的场景中,然后再点出“思故乡”。这个信息因有画面而产生深刻的印象,入木三分。

因此,我们用画面来描述情景,传递给孩子,让他养成图像思考的习惯,培养他的观察力。

《森林大熊》内页图

面:内容手法·面的张力

想象与逻辑的并存

汤米·温格尔( Tomi Ungerer)的名作《月亮先生》把“想象与逻辑的并存”这个概念讲得很明白。《月亮先生》的故事是说,“月亮”在太空中太孤单,便抓住彗星的尾巴,降落人间,本来想好好玩一下,没想到却被人抓起来,关进监牢。

月亮先生怎么办?他有没有办法脱逃?精彩的部分就在这里,月亮有阴晴圆缺。同样的,月亮先生也会随着月亮的变化,慢慢变细,细到可以穿过铁窗,这下他就可以轻易地逃出人类的控制,人们也搞不清楚月亮先生是怎么逃走的。

这一幕的情节是想象,但完全符合科学的推论,实在令人拍案叫绝。

后来月亮先生跑去参加化装舞会,大家都以为他是化装成了月亮,每个人都想和他跳舞,因为他装得太像了。这一段情节也是建立在同样的基础上,有了合理的推论,才会使读者信服。如果只有所谓的“魔法万能”,缺乏一个过程,就不易动人。太简陋的解决办法,硬拗是拗不过去的,千万不要小看读者。

同样是讲月亮的故事,卡门凡佐尔(Carme Sole Vendrell)的《强强的月亮》,其中一幕,当主角强强把月亮从天空抱下来后,天空就留了一个黑洞,这个洞在接连几张画面中都存在,一直到强强把月亮放回去,洞才补上。这个洞代表了绘者细密的思考,一个“漏洞”也不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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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文链接https://kuaibao.qq.com/s/20190213A05JB400?refer=cp_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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