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头条和微信不能解决的问题，就是区块链的机会

昨天，橙皮书在微信公众号里发了篇关于 Cent 的文章。

文章发布后，Waterzeong 留了一条评论，我回了句“信息流这个东西未来一定会出现新变化”。

我所指的“信息流将会出现新变化”，这句话背后其实有其他更多想要表达的东西。

信息流发展到现在，我们大概看到了两种最有代表性的模式：

一种是微信朋友圈、Facebook 所代表的基于社交关系的分发模式；

一种是今日头条、抖音代表的基于机器算法的分发模式。

这两种模式，发展到现在各自都有问题。

微信朋友圈的问题，是“公地悲剧”。

在社交网络上，每个人都会倾向于发布更多的内容。如果你每天给你的好友私信十条动态，估计对方会直接拉黑你，但如果发朋友圈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于是大家倾向于在朋友圈发布更多的动态，但朋友圈这个公地是没有人愿意打理的，于是每个人都利用公地，但没有人愿意“打扫”。

朋友圈就会变得越来越臃肿、充斥各种广告和其他我并不感兴趣的内容。这部分内容，Benedict Evans 写了一篇 “Facebook 的信息流之死”的文章，聊得非常彻底。

今日头条的问题，是算法的原罪。

本质上，我们向算法喂养大量的数据，算法通过这些数据把某一群人的公共特征提取出来，这些公共特征可能是“ 20-30 岁的秃头男性普遍喜欢科技产品”，机器再把特征抽象成标签，通过这些标签寻找更多类似的内容，最终向这群人输出更多他们喜欢的内容。

有人说算法是某些“少数人”的意志——这个观点我基本同意，因为这部分“少数人”（其实就是中心化的商业公司）的意志，其实创造了算法真正的原罪——也就是“人性”。为了商业公司的利益，我们让机器掌握人性的弱点，让算法利用这些弱点，那么，算法每一次的分发就会更有效。但也因为这样，算法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建立了专属的囚笼。

朋友圈和今日头条都有囚笼，你在里面是跑不出去的。

微信的本质是“好友点赞”，头条的本质是“下拉刷新”。点赞是无穷无尽的，就像今日头条的 APP 是不断刷新、永远也刷不完的。

信息流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即刻”提供了一半的解决方案。

即刻最开始的出发点，是把网上各个平台分割开的内容聚合起来重新做分发。这个分发依赖于更细颗粒的兴趣标签，最终呈现给用户的方式是高效的信息“推送”。主打的卖点是为用户节省时间。但这样的即刻只是一个“工具”，真正能让用户留下来的必须是“网络”。因此，现在的即刻是一个尽量占据用户更多时间的产品。它让人们通过各个细分的主题聚合在一起，在主题里面分享相关的内容，用活生生的“人的个体”来管理信息流。目前看起来，即刻的内容要比朋友圈和头条清爽干净多了。

——但是，即刻这种方式，难道你没有一丝陌生的熟悉感吗？

没错，这跟贴吧、豆瓣小组的方式，到底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吗？

答案是没有。

跟头条的算法和微信的好友关系链相比，即刻是基于相同兴趣的人的内容分流。分流是减少信息流的冗余，但它并不从根本上解决信息流的质量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即刻只提供了一半的解决方案。

我们需要的是，把信息流的掌控权重新交还给用户。如果一个信息流是由某个小组的版主控制的，他来决定哪条信息是优质的、哪条信息是劣质的，或者，一个信息流是由某个产品背后的公司控制的，比如头条倾向于运用自己的某套固定的算法来决定哪条信息是你要看的、哪条信息是你不想看的，那么信息流的质量问题永远得不到改善。

我们想要的，是一个充分竞争的信息流市场，同时，竞争结果的裁判权，必须掌握在所有关心这个信息流的用户们手里。

在昨天那篇文章里，橙皮书介绍了一种产品设计「排序机制」。排序机制其实并不惊艳。但这种排序机制之所以有意思，是因为它背后代表的其实是一种叫 curation markets 的东西。

排序代表的是对内容的一种整理和组织，更进一步，我们不仅可以利用区块链和 token 激励用户对答案进行排序，我们还可以激励他们对答案进行补充完善、重新整理（比如，把维基百科代币化）等等。而这种在社区内借助 token 让用户对内容进行维护的方式，在国外已经有一个统一的称呼了，叫“ curation markets ”。

curation markets 是区块链将会为互联网带来的非常有趣的一部分创新，但很遗憾，国内大多数的区块链媒体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你暂时还不了解 curation markets，可以先阅读橙皮书下面这三篇文章：

社区是我们在网络上赖以生存的方式，有没有可能让它变得更好？

Curation Markets 的简明介绍及其意义

“排序”机制：区块链原生应用独有的创新设计

其中，在上面的第二篇文章里，Coinbase 联合创始人 Fred Ehrsam 提出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看法：

Fred 认为信息流的展现质量，最终还是由算法挑选出来的。只是，除了头条那样只选抓住人性弱点的算法，我们究竟决定哪一个算法是最好的？在 curation markets 的机制里，这种挑选算法的权利通过 token 的方式归还给了用户。用户把自己的利益跟信息流的质量绑定在一起，人们为了 token 的价值会投票选出最优质的算法。而算法的未来是 AI。因此，curation markets 其实提供了一种对 AI 直接进行商业化的方式。

这段话可能不太好懂。

但我想说的是，Fred Ehrsam 这段话最大的启发，其实是告诉了我们：

在信息流分发这件事上，今日头条的机器算法太冰冷，朋友圈的关系链又太无序，但通过 curation markets，我们很有可能可以创造出一种真正属于群众的、可以自我修复的、不那么冰冷的算法。这些算法需要在 curation markets 这个市场上不停地进行 PK ，我们再投票选出最好的那一个获胜。

我们相当于选择了一种折衷的方式，来拯救信息流里，机器算法与社交关系链带来的历史遗留问题。

如果区块链真的可以改变世界，那从信息流开始吧。

信息流决定了我们接收什么样的信息，信息决定了我们如何认知这个世界。it really matt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