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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言《噬梦人》:科幻作为纯文学生长点大有可为

2010 年,中国台湾青年作家伊格言长篇科幻小说《噬梦人》发表,骆以军以“惊人的高度,地狱爆炸般的浓烟光焰,令读者恐怖、骇丽、乱迷之至福”形容《噬梦人》。

七年后,世纪文景推出《噬梦人》简体中文版。12月21日晚,在北京单向空间朝阳大悦城店,伊格言、徐则臣、阿乙、笛安参加了由世纪文景和单向空间主办的“想象世界的方法——伊格言长篇小说《噬梦人》阅读分享沙龙”。

科幻小说《噬梦人》是伊格言里程碑式的长篇作品,讲述未来世界人类用梦境植入的方式来制造记忆,梦境被储存在水瓢虫的膜翅上以免氧化,人必须许通过豢养水瓢虫让梦境保鲜,生化人就是人类用“梦境植入”的方式生产的。但生化人K由于自身进化弥补了染色体缺陷,成为了介于人类和生化人之间的第三类人,由此展开了身世追问。

现场四位作家就AI写作,科幻小说写作进行了讨论。

相似的纯文学令人疲惫:科幻文学上升

伊格言选择最能拉近读者与科幻小说距离的话题——“机器人小冰的AI写作”展开讨论。伊格言说自己对AI写作并不焦虑:“因为AI会有自己的写作规则,有可能会发展出AI 独有的情感。有可能他们会表达的很好,但是因为我们没有那种情感,人类无法判定。到最后这种情感越来越多,人类和AI之间的写作路子已经变成了两个不同的路子。当有一天我们的意识上传到云端,人类或者可以和AI 结婚。两个人的孩子已经不知道该称之为AI还是人类。这个世界好像也还不错。”

徐则臣认为AI取代人类作家是可能的。甚至若干年后或许有专门的AI作家,分门别类地进行写作,会有AI·伊格言,AI·阿乙。或许AI作家会把所有的写作风格汇集到一起。徐则臣这样猜测的原因有两点:其一,因为科技发展超乎我们的预料,所以人工智能的写作能力可能在我们的想象之上。

“我们总是认为人的人来疯、神来之笔是独有的。但我感觉一个阿尔法狗只要足够强大,程序足够复杂,就可以达到很高的程度,我觉得机器也可能有豁然贯通的时候。”若干年后,随着科技的进步,或许人会发现自己是一个梦境的产物,我们存在的主体性可能会受到威胁,所以科幻将大有可为。徐则臣认为科幻将不仅是思辨的问题,更可能是一个本体论问题。

其二,纯文学可能到了瓶颈期。“我是一个20年的作者,30年的读者,12年的编辑,这么多的阅读和写作过程中,我的确感受到了某种疲惫。可能是因为我们的作家不够精进,不够努力不够敬业,也可能是因为艺术真的走到了一个瓶颈。”

徐则臣用唐诗类比纯文学:“在唐代,诗已经是一种相似的优秀。当一个诗人发现诗歌不能表达我们的生活的时就出现了词。所以我们一直在找更适合表达的一个文体,也许突然有一天我们的文学作品为之一变。奥尔罕·帕慕克也曾采用侦探小说的形式,以新模式表达自己。所以科幻文学刚好是一个非常好的纯文学的生长点。另外,纯文学表达某些题材会有所掣肘,换一个环境进行表达会更自由,更安全。”

笛安则表示 ,如果有AI机器人代替人类写作那一天,她会非常愿意和它们交流写作的基本问题。“我自己想过这个问题。好奇人工智能可以写小说的话,它会最想表达什么。因为无论是作者还是读者,我们觉得某本小说好是因为找到了一种通感,这种通感越高级,我们越喜欢,比如软弱、欲望、得不到。我们人类的文学就是围绕这些来进行。如果机器人没有这种软弱。它们对自己的存在更加确信一点,它写的作品会是什么样?它们可能会有一个自己交流的群体,我们或许会觉得它们的作品和我们无关。”

边界上的观望:期待与迟疑同在

《噬梦人》所讨论的“意识与现实”的关系,让笛安想到了日本推理小说家梦野久作的《脑髓地狱》:主人公最后发现自己是另一个人的记忆幻觉。“我觉得伊格言的小说就是在聊是否生化人也有自我意志这个问题,创作者本人也会对自己本身有一定的疑问。”

阿乙说:“《噬梦人》这本书让他想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诺兰。诺兰是人类中脑子比较接近机器人的代表。伊格言就像远东的诺兰。《噬梦人》可能需要一个团队来运营这种智慧型的作品,而伊格言一个人就完成了。而且书中的阴谋、哲学、爱情,得到了很好的考量和运营。”

阿乙想到的另一个人是诸葛亮:“他拥有当时的整个世界。我认为三国就是诸葛亮纸面上的运营。好像历史就按照他来发展,甚至一个细微的气候变化也是预谋。甚至他自己的悲剧性命运都有一种预谋。”

阿乙认为文学领域目前有两支起义军,一支是以2010年前就走红的刘慈欣为代表的科幻文学,另一支是有着原始魔幻想象力的志怪小说,比如重述《聊斋志异》,比如今年出版的《海盗奇谭》。“这两种想象力带领我们飞升。否则未来可能每个人都宅在家里很无聊,所以最严肃的哲学问题是自杀。”

读完《噬梦人》后阿乙有一些危机感:“我虽然是警校毕业,看的书都是十九、二十世纪的,受的是比较传统的教育。我读这本书特别艰难,感觉自己被抛弃了,感觉自己太土气了,仿佛站在甲板上快要沉没的人。未来我们这些传统写作或许被取代,也许未来我们这些人会成为渺小的研究对象,虽然伊格言不是第一个写科幻小说的,我这辈子可能已经来不及训练自己。”

徐则臣认为可以尝试不同类型的写作来打破边界:“比如刘宇昆,他的小说中已经涉及到第三个性别,对我来说很有意义。过去我们觉得这是一个确定的世界,但现在我们认为它有一种无限的可能性。就像蒲松龄的方式更适合我们今天去表达。当我们经过了非常扎实的工作之后,可以去尝试科幻的、魔幻的方式。”

同时,徐则臣认为科幻文学可以弥补后现代的碎片化,符合对整体性的呼唤。“纯文学搞整体性非常困难,但是科幻经常是宏大叙事,比如《三体》。科幻考虑的问题不是边边角角小的生活。整个文学里需要一种把握我们整体生活的文学样态。也许有一天科幻文学会拖着我们走。”

边界推远一点:追问终极问题

提到书中的水瓢虫隐喻,伊格言解释自己之所以选择科幻,因为科幻最极端。“在一般的文类里,你无法换掉一个人的记忆。当你意图处理类似概念时,必须用象征的方式来处理。然而在科幻里,这样的概念不需要采取象征的方式。它就是写实的,你可以写实地在科幻故事里换掉一个人的记忆。”伊格言认为,经过适当的处理,科幻文本会同时成为极有力量的,能翻转出极多层次的隐喻,由此追问最极端隐喻下的终极问题。

小说主人公K的遭遇映射着人类的孤独命运。生化人杂处于人类中,只是第11对染色体和人有所不同,但是K 的进化弥补了这个缺陷,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人类。生化人K的身世是个谜。他不记得自己的编号与制造厂,也没有关于身份的任何记忆。伪扮为人藏匿于人群之中,是一个故障的奇怪的生化人。

伊格言解释,之所以塑造“不是人类也不是生化人的第三人”的K,是为了表达对终极问题的思考,伊格言认为科幻小说已经触及到了终极问题。他借助英国评论家特里·伊格尔顿对于性、宗教、文化的探讨,指出人类通过对生命的探讨追问终极问题;同时引用欧文·亚隆对自由、死亡、孤独、无意义等概念的存在主义解读来阐释人类“被抛”的孤独处境,由此追问至存在本身的合法性,正如加缪所说:“唯一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是自杀。”

伊格言回到一开始提到的问题,他虽然认为AI写作可能超越人类,但同时认为这是个非常暧昧的问题:“什么叫‘胜过人类’?比如围棋的胜负是很明确的,但是文学作品的好坏是一种评价,有很多标准。让人类判断‘AI作家和人类哪个胜出’,人类可能有作弊的嫌疑,我们判定的最终是人类自身。”(文/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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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文链接http://kuaibao.qq.com/s/20171222A0J1OY00?refer=cp_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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