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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AI艺术的穷辩

最近拍卖到432,000美元的“人工智能绘画作品”《爱德蒙·贝拉米的肖像》引发了大量的争议。 有人质疑著作权、有人质疑作者到底懂不懂艺术。三个年轻所构成的“Obvious"团队在光芒四射的同时陷入了自我辩护的尴尬场面。

我的师兄Jason Bailey一直致力于报道数字艺术事件,最近连续发表了三篇关于这个事件的文章,最新的一篇文章采访了“Obvious"的成员Hugo Caselles-Dupré。 我选择部分尤其喜欢的部分翻译出来,并在翻译中加入背景信息:

采访的主要问题:

1 -- 人们认为比你们更早创作出人工智能艺术作品的Robbie Barrat应该分享到这个作品所带来的利益,他更早绘制出了一些女人体的作品,你怎么看?

2. 为什么Obvious团队夸张了算法的角色?

3. Obvious团队会真的说他们考虑过申请算法的专利?

4. Obvious团队世纪在这个作品创作中的角色是什么?

5. Obvious团队如何看待人工智能技术与艺术的未来?

关于《Portrait of Edmond Belamy》的作者名义

对于一个技术AI技术所生成的作品来说,其生成过程一定包含了许多不同专业的技术,如何思考Ai艺术的版权问题,Jason请教了他尊重的艺术家Mario Klingemann,谁应该获得这个作品的著作利益。

Mario Klingemann的回答是:“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这个作品并不是一个科学研究项目,因此你没有责任要去声明之前的一些别人的作品,或者整理一个清单列出你用来创作的工具和开发框架。”

02472, Mario Klingemann, created using GANs

“当我们谈到谷歌的机器学习专家Ian Goodfellow所开发的GAN时,我将Gan视为一种制作工具,类似于数字艺术中的Photoshop或绘画中的画笔。 据我所知,伊恩并不被认为自己是一个艺术家,也不认为自己创作的是艺术品,所以虽然我认为提及他及其他研究人员对于这个作品的贡献是一种礼仪,但是我不会认为因为使用了他们的技术就要给他们艺术创作的著作名义。

Robbie Barrat 是一个在斯坦福大学实验室工作的人工艺术创作者,他运用了大量裸体油画作品进行训练,生成了一系列“裸体肖像”。

“我们来谈谈Robbie Barrat的贡献,他和Ian Goodfellow不同——他策划了训练数据集,训练了模型,并把它放在了GitHub上。 所以最后,Obvious团队只需要分叉它,让它产生一些基于随机特征向量的图像,最后进行选择。 所以你可以说Robbie介入了整个过程中三分之二的工作。

Tom White运用Robbie Barrat的模型2017 art-DCGAN所生成的画面

还有一个让人尊敬的艺术家Tom White, 他从1990年代开始一直探索AI和艺术, Tom说他相信Obvious团队使用了相似的代码和相同的训练集。 Tom亲自运行了Robbie Barrat的模型,得到了和那张拍卖出高价的《Portrait of Edmond Belamy》基本一样的画面。因此,Tom认为《Portrait of Edmond Belamy》是“挪用”的作品。

Jason Bailey给Hugo提出了一个采访问题:“你觉得Robbie值得获得这个作品的作者名誉吗? 或者你只是认为他发明了相机,而你使用相机完成了一个摄影作品?”

Hugo则提交给了一段运用Gan生成画面的视频,作为自己独立训练数据的证明。同时他回答道:“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也常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们就问自己这个事情怎么办? 最后, 实时就是我们做出了这么一副油画作品,我们用方程式签名,我们也知道这种曝光方式会带来许多责任。 所以,我们欠他们很多,我们也是这么给他说的,我们想站在他的前面。 所以,我们欠他很多。 我希望他成功。 我们也希望那些喜欢我们作品的人去看看Robbie的项目, 看看他在做什么。 我们认为他在整个AI艺术中有价值。 然后我甚至考虑更多的东西。 我们真的能做什么?

Jason Bailey: " 因为我们谈得更深,刚好这个采访刚好就是说清楚。 如果说没有Robbie的代码,你能不能生成作出这张作品?”

Hugo:“ 是的,我真的认为我们可以做出来, 因为我们已经关注了很多数据集。我们早就知道我们想做一些类似古典艺术运动的作品,比如肖像等。 我们已经在思考这些, 所以我们看到Robbie的代码, 我们就想‘ Okey, 这个东西很方便, 我们可以用它。 ” 我们是可以自己找到一个方法来做的。 在看到Robbie的代码之前,我已经在我的硕士学位课程中用Gan做了很多东西....(时间关系,翻译省掉其他部分)

Jason Bailey: 你为什么曾经说“ 不止人类有创造力”, 这是否在暗示人工智能可以独立工作,虽然你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成立的?

Hugo: 是的,确实如你所说他是不成立的。 我想我这么说是因为当所有人都不关心你做什么,那么你就会瞎闹而且说一些错话。但是当人们都有了你这个看法,他们就会去回溯你都做了写什么, 这个时候你就必须去证明自己有道理。我们一直在为自己辩护,我们一直在认为能够创作图像的Gan非常有趣,而且有某种创造的形式...我们只是认为这样去做非常酷, 对我们来说,这是一种谈论Gan的有趣的方式。

Jason Bailey: 你没有想到自己会曝光在显微镜下。

Hugo: 如果我们事先知道有400篇新闻报道,我们绝对会去把这个说法解释清楚,但是那一刻,我们就是想:“ 是,那很傻,okay, 不管他了,就把这个说法放进去。“ 但是回头看, 我们真的觉得“这是一个大错误。”

Jason Bailey: 鉴于你对艺术有一些热情,你如何看待人工智能和艺术?人工智能技术为艺术带了什么,谁正在做有趣的作品? 你如何在艺术领域中定位人工智能? 如何理解你自己对人工智能的热情?

Hugo:“我认为我们获得如此多曝光的原因之一是人工智能艺术揭示了人们对人工智能的看法,揭示了人们对人工智能的恐惧和误解。 这就是为什么它也受到如此多的关注。 因此,从艺术的视野来看,我会说这非常有趣,艺术是一种很好的方式来揭示社会风气、展现人们在思考什么。这代表了人工智能

所处的环境,以及围绕人工智能的种种误解。人工智能艺术之所以很有趣, 因为它显现今天的人....”

“我对人工智能研究不感兴趣,有更多的工具将会被研究出来。新的工具必然创造新的艺术家、新的艺术、新的艺术方法。 因为我们真的认为这些工具非常不可思议。”

据说毕加索曾经说过:“我发现了摄影,现在我可以死了,我没什么其他需要学的了。

"I have discovered photography. Now I can kill myself. I have nothing else to learn." - Pablo Picasso”

“当照相机出现的时候,我们所谈论的照相机只是一个高质量工程师的科技产品。人工智能技术相当于曾经的照相机。 也许人工智能能够如同摄影那样照亮整个新艺术运动。 虽然我们希望,但是我们并不真的完全知道。我不知道人工智能艺术会不会持续很多年,并像摄影一样成为重要的艺术形式,但是我相信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

Jason Bailey: 我看到了一些类似谷歌Deep Dream的东西,一旦代码开源,任何人都可以添加照片。当我添加照片时,一开始我很惊讶,我想,“这比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i)好”,但在添加了10张照片之后,它就失去了新鲜感。所以再也没有人对深度梦境图像感到兴奋了,因为他们意识到即使是他们的祖母也可以通过点击按钮来实现。Gan这种技术与Deep Dream 有何不同?

Hugo:“我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觉得理解这个事情应该将AI技术与摄影进行比较。 什么让摄影有趣?在摄影中,你必须添加你的创意(craftsmanship),用你的工具去增强内容,然后传播它。当你看到weiwei竖中指的照片,你知道任何人都可以这么做,然后拍摄一张照片,但是他的方式传达了信息。他做的整个事情是最重要的。我认为随着发展,我们将会看到一些优秀的艺术家,或者说能够创新地使用这些工具的艺术家会被世界认同,人们会慢慢认识到这些人不只是在用什么新工具而已。现在人们的评价是:“好吧,你们只不过将Deep Dream的技术用在Gans”, 我们完全同一这个说法。正如发明相机让人们去拍照,你就要提供技术让未来伟大的艺术家出现。”

Jason Bailey:“从你的回答来看,人在判断Gans所生成的艺术中越来越重要,而不是越来越少。公众认为人工智能将取代艺术家,但是你的观点刚好相反。”

Hugo:“我同意”

采访翻译到这里,尚未完整。我竟然觉得Hugo实在太爱了。他面对艺术界对于自己艺术家分身和背景的质疑回答说自己从小热爱艺术,跟随父母进入过很多世界的美术馆,而艺术界怎么可以接受呢?

朱工问:“如果你是Hugo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答:这好比是最早的肖像摄影作品被拍卖之后,相机发明人及显影技术发明人,还有同样用相机拍摄过人像的人都需要获得署名权。这也可以略等于杜尚受到了来自小便池设计、生产及销售一系列环节的起诉,卫生洁具生产厂家需要名誉,艺术界认为小便池没有饱含人类的思想感情。

1997年苏富比拍卖行(Sotheby’s)杜尚作品《泉》,拍卖出1762万美元的价格。

Hugo作为一个人工智能的研究生,可能需要稍微补习当代艺术历史,否则在获得3.25万美元的时候不至于如此惊慌作答。但是!佳士得和购买者肯定懂,所以这个发生了。

整个艺术界或公众需要理解人工智能技术,它作为一种艺术创作的工具是如何参与艺术创作的。艺术家控制了那些部分,没有控制什么,哪些部分由第三方提供。 如果我们不了解颜料是如何生产的、画笔是如何生成的,直接向翰林院展示一张油画作品,这个事情就乱了。

朱工是一个计算机工程师,他说:“要是我,就重复一次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的名言: 不要管他报道了你一些什么内容,丈量一下他们写了多长。”

Okey, 大概翻译和说明到此了,翻译中的节选和用词算是折射了目前我在Machine Learning in Art的一些思考。我目前在帕森斯设计学院参与的《机器学习》研究生课程教学中,常常听到学生们这样说:“ We don't really understand...", 或者“ I don't really know..." 。 Sven Travis教授则说:“听着,我们都是人工智能的学习者,没有人比你懂更多,但是从这节课开始,你将是地球上一种少数的艺术家。” 同时,纽约大学ITP与谷歌合作,正在为未来的设计师和艺术家开发mljs, 让机器学习的技术门槛降下来。

“很高兴”看到Hugo尴尬的穷辩,Jason的采访为我们呈现了如此纠结的场景。

向帆

2018年10月5日于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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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文链接https://kuaibao.qq.com/s/20181106G08VER00?refer=cp_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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