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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会否终结人类自身?

去年肆虐全球的“勒索病毒”搞得全世界互联网使用者人人自危,这不禁再使人想到“科技是把双刃剑”这句科学界最具震撼性的格言。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人类的生产、生活和生存已经几乎难以摆脱这些技术了。在人工智能为人类带来方便的同时,质疑人工智能,甚至对人工智能感到恐慌的声浪就没有停消过,甚至不断增加:若是电脑超越了人类,它会终结人类自身吗?

记得小时候,受到日本动漫《棋灵王》(史上第一部和围棋有关的长篇动漫)的影响,我曾对围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甚至连续几个周末跑去网吧学习围棋视频教程(为此还被打游戏的同学“鄙视”)。虽然一直学的懵懵懂懂,但至今我还记得围棋教程里面老师曾骄傲地说:“围棋是这世界上最难的棋类了。虽然人类开发出电脑,已经可以在国际象棋领域击败世界棋王,但唯有围棋,电脑的实力却差人类一大截。”

同样的言论在《棋灵王》中也有出现,当某位职业棋士说:“对我来说,神乎其技的可能性就在这里(电脑),我已经和一些赞助人研发(程式)了。”另一位职业棋士却说:“不是说,想用电脑下围棋来赢过人,至少还要100年吗?”这些言论可以看到,面对逐渐兴起且强大的电脑人工智能,人类暂时还是葆有不少自信的。

然而,在棋灵王说出以上发言的14年后,也就是2016年,由Google公司开发出的超级电脑AlphaGo,向韩国围棋高手李世石挑战,最终AlphaGo以4胜1败的成绩击败曾获得世界冠军的李世石。虽然李世石表示:“AlphaGo不是高手,是人类可以应对的水准。”更有一些职业棋士表示有自信可以击败AlphaGo,但电脑在十几年中惊人的进化速度,加上AlphaGo强势的表现,让人工智能的演化及表现再次吸引大众的关注。

人工智能的历史其实相当年轻,在1950年代,日后被奉为人工智能之父的英国科学家艾伦·图灵首先提出一个概念:“如果一台机器能够与人类展开对话而不能被辨别出其机器身份,那就可以称这台机器具有智能。”同一时间,众多科学家依据此理念开发出实际的成果,像有的能编写出水准能达到业余高手程度的西洋跳棋程式,有的设计出使机械可以使用机器手臂调整积木。当时的科学家都着重在“如何让机器更像人”,也就是先试图找到人类认知事物的方法,再让机器模仿人类智慧和思维方法。

1950-1970年代是人工智能展的第一个春天,那时电脑或机器的运送及回应方式不断进步,但很快的,科学家发现他们遇到了瓶颈。比如电脑其实并不能真正明白他们要达成的目的,以翻译为例,当电脑收到要把英文“Even a broken clock is righttwice a day”翻译成中文的指令,它会将每个单词拆来解释成“即便一个坏掉的钟会对两次在一天”。乍看之下,电脑完成了任务,但实际上这句翻译语句却显得并不通顺,而且这句话还可以有更合适的翻译:天生我材必有用。

另外电脑若是应对单一且特定情况可以有不俗的表现,像是前面提到的翻译,因为电脑能累积大量的字汇,但要让电脑翻译李白的诗,就会因为没有研判情境而产出呆版的成果。受限于当时科技及思维的限制,加上赞助的减少,人工智能的发展一时没落步入了寒冬……直到新的思维出现。

1980年代后,科学家舍弃早期“模仿人类认知”的想法,而是改用“统计学”的方式,让电脑透过大数据先理解问题,再透过推理了解事物间的关联,最后透过处理问题后的反馈进一步学习,以利于下一次问题的处理。

在此概念下,人工智能有了进一步的突破,其中最有名的事迹,就是超级电脑“深蓝”击败国际象棋大师卡斯帕罗夫。不过在此仍需强调一点,以上概念虽然说来简单,但实际执行上可谓困难重重。例如深蓝在1996年第一次挑战棋王其实是以2胜4负的成绩落败,所以这当中科学家们究竟走了多少冤枉路或个中辛酸,那可以说是一言难尽了。而当人工智能一次次证明它的能耐及进化,人们开始给予越多的肯定,并有了“强人工智能”的说法,也就是机器将有自我意识并能自行解决问题,甚至是用与人类完全不一样的推理方式。

但与此同时,质疑人工智能(像是声称电脑始终无法自行解决问题的弱人工智能派),甚至对人工智能感到恐慌的声浪就没有停消过,甚至不断增加:若是电脑超越了人类,它会终结人类自身吗?

事实上,已有不少文艺作品表达对人工智能的恐惧。着名的科幻电影《黑客帝国》,建构出当电脑超越人类后,索性直接奴役人类,并让人类变成有如电池般仅仅提供机器所需热能的廉价存在。另一部科幻电影《机械公敌》,则讲述超级电脑不屑人类的行为,于是决定直接管制人类。中国香港科幻小说家倪匡则更为辛辣,在其作品《玩具》中,人类甚至成为了电脑的宠物。

而现实生活中,机械正替代大部分的人工,许多人陷入失去工作的恐慌。例如日前某地上演的一部以机器人担任主角的舞台剧《小王子》,就有一位匿名的话剧演员激动地要求该剧停演,她反对的理由是:“有了机器人演员的替代,以舞台剧为生的演员,也将不复存在。”以上发言不难看出许多人对人工智能的存在及兴起备感威胁。

以上众人对人工智能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态,并非现在才形成。早在1969年,日本机器人专家森昌弘提出“恐怖谷理论”,也就是人类对非人类的发展,一开始会因为与人类越加相似而有渐增的好感;可发展到某一个阶段后,人类会对越来越相似的非人类感到厌恶或恐惧。森政弘认为,随着技术持续的发展,非人类最终将打破人类的疑虑,重新获得好感甚至会比以往更受欢迎,这中间的低潮及反差就是人类的恐怖谷。

姑且不论森昌弘理论是否正确(像是人类真的会因为非人类的相似度和人类一样而恢复好感吗?人类有句老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似乎正隐然表达反对的可能性),但人类对人工智能的恐慌却是真实存在。或许在我们不断提升人工智能技术的同时,也该适时地停下来询问自己:“我们究竟在怕什么?”

毕竟,科技来自于人性,从人工智能发展之初直至目前,人类的态度才是决定其走向的关键。往好处来说,我们在此议题上也发展出足够的成熟度提出质疑及探讨,同时也有机会更理解自身处境,并使技术朝更好的方向前进。

对于人工智能会否终结人类自身这个命题,我们或许还能从尤瓦尔·赫拉利的《人类简史:从动物到上帝》一书中获得答案。

赫拉利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新派历史学家之一。他横跨文理中外写成的两部历史,《人类简史》与《未来简史》,是极少数以整个人类发展史为内容写就的史书,视角恢宏。

赫拉利在叙述人类进化历程时提出了一个观点:“进化即进步”是最大的谎言。人类在每次革命(赫拉利归纳人类进化经历了三场革命:认知革命、农业革命与科学革命)中,因为一些甜头,而将自己陷入更大的痛苦之中。比如由狩猎到农耕的农业革命,人们虽然得到了较乎稳定的生活,人均幸福感却因为繁重的农业劳作与靠天吃饭的不确定而降低。在科学革命中,人均幸福感同样也因异化的劳动而下降。

虽然,赫拉利承认了这一点,但他也指出,科学革命源于人们承认无知、探索未知的能力与欲望,随着新大陆的发现、新航线的开辟,新的技术蓬勃诞生,知识与权力的结合成为推动人类社会的最重要力量。而知识这一力量开始不断突破极限,就将自己置于创造生物的上帝的位置。但显然,创造知识的不是知识(机器人)本身,终究是人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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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文链接https://kuaibao.qq.com/s/20180709G0NFN300?refer=cp_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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